打米浆的师傅背着一个小机器,拎着一个胶桶,桶里还有细白的软管。
桶高高的摆在桌上,里面装满水,细管一端搁桶里吸水,另一端就出水淋到喂米的口子里。
师傅调试后没发现问题,就按下开关,机器轰隆隆的响,正式运作,下方流出雪白的米浆,边上的人立马套上口袋去接。
看到这,林若云可算明白为啥一定要大伙端米到这来了,没办法,村子里只有大队办公室才通了电,而这打米浆的机器有电才能工作。
这个机器效率极高,不过十分钟,两升米就打完了。
因为加了水,拿回去的时候就有些重,还是陈爱国过来扛回去的。
搬回家后,堂屋摆着两根板凳,米浆袋子就搁上去,下方放着一个盆用来接它滴出的水。
听说天气越冷这米浆凝固得就快,林若云好奇,隔上半小时就要去看一眼,拿手指戳两下,发现这袋子还真是越来越硬。
晚上的时候,那袋子就不怎么滴水了,林若云很想抠一坨回来烙饼,又不好意思。
但明天是肯定能吃上的。
吃过晚饭,一家人就聚在堂屋,孩子们写作业,大人们剥花生、磨黄豆粉,等弄好后再往里加点芝麻和红糖,然后淋上一勺香香热热的菜油,这汤圆馅就做好了。
***
正在一家人甜蜜蜜的畅想时,隔壁又传来了打骂声。
说实话,见多了大伙儿也麻木了,都劝懒汉媳妇要立起来,可她自个纵着懒汉,一来二去也没人再劝了。
可今晚有些不一样,那哭叫声比往常凄厉,没过多久又响起了孩子们的哭声。
“救命啊,救命啊。”
“妈妈你不要死…”
“坏爸爸、坏爸爸”
老陈家的人这才惊着了,吴氏打算出去瞧瞧,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忙去开。
大丫哭得一脸花,“陈爷爷陈奶奶……我爸要把我妈打死了……你们救救她,她流血了。”
大丫应该是被吓到了,说得抽抽噎噎,但意思是传达清楚了。
懒汉媳妇可还怀着孩子呢,这时候流血,那真是大问题。
屋里的人也明白到这事的严重性,嘱咐几个孩子在家待好,立马去了隔壁。
一进屋,就先闻到一股酒气。
这人……穷成这样,还喝得起酒,真是个怪事。
懒汉的媳妇张秀芝正瘫在地上,想要扶着桌子腿站起来,懒汉却是坐在她腿上,抓着她的头发是使劲扇耳巴子。
“叫你偷人叫你偷人,我打死你这个**”
这什么屁话!但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张秀芝身下好大一滩血迹,危险极了。
刘氏脾气爆,先骂了一声,一脚把懒汉踹开,想要背张秀芝起来,又顾忌她的肚子,便叫人拆了门板,将她抱上去,指挥着陈家两兄弟抬她去卫生所。
陈老爹揣上钱跟在后头,林若云心里也揪着,便跟着大丫二丫一起去了,吴氏和李氏在家收拾,顺便照看三丫。
赶路的时候,林若云一手拉着大丫一手拉着二丫,边走边哄。
到了卫生所门口,她才弄清懒汉为啥发疯、抽打张秀芝,嗨,这事儿跟她和陈爱学还有点关系。
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