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嫂拨开围观众人,冲上来抱住姜晓,恶狠狠地冲着李翠英骂道:“你这是干什么!姜知青做了什么你要打她?你还是人吗?”
李翠英举着棍子,僵在原地,望望气愤的众人,再看看坐在地上嘤嘤直哭,可怜到不行的姜晓,惊得张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不要脸了!
刚才还骂他们是野狗,怎么转瞬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可恶!
她有点不明白,姜晓是怎么知道村民会来的?时间还掐得刚刚好,难道她有顺风耳?
李翠英还真猜对了,姜晓早在末世艰难的生存环境中练得耳聪目明,村民们一靠近她就感觉到了,本来她是打算靠自己的武力值震慑住这家人,让他们以后见了她就躲着跑,既然村民们来了,那就借他们的势吧,自己扮扮柔弱搏搏同情,效果说不定会更好。
一位村民见李翠英凶巴巴地瞪着姜晓,上前一把抢过她的棍子,“乓啷”一声扔在地上,大声指责她:“陆婶,你这是干嘛,要杀人吗?这可是城里的知青,惹出事来你担当得起吗?”
对哈,姜晓可是知青,真闹大了不得了,得把事情说清楚!
李翠英急了,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没打她,是她要打我!她自己倒地上的!”她指着地上哼哼唧唧的陆保国向众人道,“你们看,她还把我儿子踹躺下了,保国现在都不能动弹!”
哼,昨天就吃了这个死丫头的哑巴亏,今天一定要在大家面前拆穿她,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
“我家里的人当时都在,看得真真的……”她转过头看向陆老头和陆大嫂,想让他们替自己做证,谁知道那两人早缩到一边,低着头,不答话。
“你们死人啊,说话啊!”她气得面皮直抖,嘶声大吼。
谁料她话音刚落,周围群众看向她的表情更加鄙夷,议论的话也更难听。
“懵谁呢!陆保国那么大个男人能被姜知青打趴下?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吧!”
“就是!我看他躺在地上分明是想找姜知青讹钱!”
“对对对!我也觉得,听说他今天打牌裤叉子都快输出去了,这不正好来弟妹门口要钱了吗!”
“陆老头儿都不敢应她的话,他是亏心!”
“哼,真亏心就不会打上门来,这是见我们来给姜知青做主,害怕了吧!一家子都不要脸!”
那位大婶自觉刚才姜晓和她说了心里话,她有必要为姜晓出头,便走到陆保国面前用脚踢他:“行了哈,快起来,一个大老爷们学婆娘家动不动就往地上躺,你丢人不?”
陆保国欲哭无泪,我也想起来啊,可我这不是起不了吗,我的心肝肺都在痛啊。
他哼哼唧唧地挣扎两下,又躺地上了。
李翠英见大家都不信自家,心里又急又乱,拍着大腿就要嚎,没想到姜晓先哭上了。
“妈,我不知道大哥输了钱!但是我这次真不能给你啊!”
姜晓抹着泪,凄厉地喊道,一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可怜样。
“往常你们找我要钱要东西,我哪次没答应,但凡我爸妈寄点东西来,全都被你们搜刮走,不给就骂我不孝,我挨饿忍饥,不吃不喝都给你们,但是这次真不行啊,这点东西是我和陆奕一冬天的吃食,给了你,我们可怎么活啊!妈!对不起!是我没本事!你要打就打吧!”
“你少他妈在这里装!”李翠英想哭诉的话被姜晓堵了回去,险些气背过去,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不要脸的……”
陆老头也好气,姜晓这是想把屎盆子往自家头上扣啊,可他好面子,平时在村里一直维持着沉默寡言的老好人形象,现在有心想开口,但村民们的议论声就像一把刀子,直戳他背脊骨,让他直不起腰说不出话。
“这也太可恶了,平时肯定没少抢姜知青的东西,现在拿不到了,就这样咒骂人家知青。”
“就是!大冬天的拿着棍子抢人家粮食,不是要人家小两口的命吗!”
“真是不是亲生儿子儿媳不知道心疼,大儿子两口子吃得膀大腰圆的,小儿子一家饿得干瘦,摊上这样的养父母,真是倒霉。”
姜晓本来低着头拼命挤眼泪,突然听到这句议论,顿时愣住,连哭都顾不得哭了。
什么?陆奕不是陆老头和李翠英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