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乐似乎对这样的景象习以为常:“但是,马上就要到那个日子了,买花的钱怎么办?”
幸介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道:“买了花我们也不能送过去,会被看见的……”
“那也不能不买!”咲乐有些生气了,“被他们听到你说这话会揍你的。”
“我知道啦!”幸介烦恼地说,“我当然也是想买给他的嘛,我去问问资助人吧,要是他有空的话,应该会把资助的费用提前打过来。”
“记得去问。”咲乐强调着,走开了。只留下幸介一个瘦弱的身影抓住头发苦恼的样子。
日番谷冬狮郎走出去,他避开了孩子们的视线,站在幸介面前,淡淡的说:“我明天就离开。”
“你听见了啊?”幸介一脸没事人一样的笑笑,他望着饭桌上正在进食的几个孩子们,平静地解释道,“没事的,只是这个月不小心把资助人打来的费用都用光了而已。我不太擅长理财嘛。”
日番谷冬狮郎问出了心底隐藏已久的疑问:“你们的父母呢?”
五个八至十二岁的孩子凑在一起生活,有住所,却没有经济来源,只靠别人的资助。
幸介摸摸鼻子:“我不记得了。他们估计也不记得了吧?我们只有一个监护人。”
“监护人呢?他不给你们拿生活费的吗?”日番谷冬狮郎不由得问道。
“他……”幸介停顿了一下,突然笑道:“不然明天冬狮郎跟我去见他吧?就这么说定了!”
“喂!什么?我还没……”同意呢!日番谷冬狮郎刚想反驳。
幸介已经下了决定,愉快地跑开了。
看着混进孩子中的幸介,日番谷冬狮郎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幸介就拉着日番谷冬狮郎出了门。
他不知道目的地,只能跟在幸介后面。他眼看着幸介先溜达到了菜市场,跟这个大妈打声招呼,拿到两根葱,跟另个大叔开开玩笑,拿到三头蒜,等幸介从菜市场出来,他手里已经被塞满了各种零散的蔬菜。
日番谷冬狮郎不想暴露他的灵力,只能艰难地把东西提在手里,问道:“你不是要带我见你们监护人吗?”
“快了快了,快到了!”幸介一脸灿烂地回头笑道。
出了菜市场,幸介又绕到了一家花店,又是帮忙又是整理,好容易求到了几支花,他珍惜地拿彩纸把花包裹起来,元气满满地道:“走吧,现在真的是去目的地了。”
他们一路向着海边走着,随着去的人越来越少,日番谷冬狮郎逐渐猜到了幸介的目的地。
海边有一个墓园,正好在能看见大海的位置。
幸介带着日番谷冬狮郎鬼鬼祟祟地走到墓园,幸介借着大树的遮掩看过去,小声道:“Lucky!没人!”
他扭过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墓碑对日番谷冬狮郎说:“那就是我监护人了。”
日番谷冬狮郎心里闷闷的:“为什么不过去?”
明明没钱也想拿着花来见他,为什么又不过去呢?
幸介把花放在树下,远远地看着墓碑,满脸遗憾地说道:“不能过去,过去会被人发现的。”
日番谷冬狮郎听见这话,忽然拽住幸介的手,使劲拉着他往那块墓碑走。
“不行不行!冬狮郎!你快放手,我真的不能过去!”幸介急着掰冬狮郎的手,可日番谷冬狮郎的力气岂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能比得过的?
就在他们马上要走到墓碑面前的时候,幸介略带哭腔的声音道:“真的不能去,被发现会有危险的!咲乐他们会死的!”
日番谷冬狮郎怔了怔,他力气一松,幸介已经飞快的跑回大树后面,藏住了他的身形,幸介飞快的抹了两把眼泪,又笑着朝日番谷冬狮郎招招手,做口型道:快过来!
日番谷冬狮郎慢吞吞地走过去,幸介一把把他拉下,两人并排蹲在树下,幸介指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庆幸道:“看见没?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就被他看见了。”
日番谷冬狮郎望过去,只看见一个身着沙色风衣,手臂和脖颈上都缠着绷带的男人,背靠在那块墓碑上,放下了一束鲜花。
“那是我监护人的朋友,我们的事是个秘密,不能被他知道。”幸介道。
日番谷冬狮郎不解:“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能被他知道?”
幸介犹豫了片刻,说道:“这个事情说起来很复杂,简单的说,几年前,我们的监护人为了我们去世了,但是他的去世有很多因素,其中一个就关系到他的朋友。资助人当时把我们救了出来,安顿好了我们,告诉我们,不能被人找到,如果被人知道我们还没死的话,那害死他的人可能还会找上门。”
幸介摸了摸头道:“我倒是无所谓啦,就怕咲乐他们有危险。而且,要是被那个男人知道我们还活着的话,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
幸介指了指远处那个看起来就很沮丧的男人,说:“他好像还没接受他已经离开了。”
“要是被他知道我们还活着,他大概会奢望监护人也还活着吧?”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想到,幸介年纪这么小却看得这么透彻,他刚想说些什么。
“砰!”一声枪响。
幸介惊得跳了一下,他直起身子,望过去,靠在墓碑上的男人手臂渗出鲜红的血迹:“他受伤了!”
“先走!”日番谷冬狮郎感官更灵敏,他感觉到有一伙人包围了墓园,手上都带着大量武器。
日番谷冬狮郎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冲着幸介说的事情而来,只能推着幸介往出口跑:“走!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