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待都散了,众人各回家中,平七叶才道:“你挺着个肚子,也敢往前上。”
芝麻坐接过她倒的茶,捂着手道:“大人什么地方的人,又是什么来历,与他什么相干?再说便是想知道,大大方方问就好,蝎蝎螫螫的,算什么。”
平七叶被她娇俏又天真的样子逗笑了,反问道:“你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呀。”
“那你不好奇?”
“好奇呀。”
“也不见你问过。”
“姑娘不也没问过嘛?”芝麻笑道,“之前是主家让我跟着,我就跟着如今她给了我自由身,我是喜欢她才留下的,那她的来历更与我无关了。她想与我说我就听,不想与我说,那与我无关的事情,我非要知道做什么?”
平七叶听说,笑出了声:“若天下都与你一样,便能少许多是非了。”
“你怎么这早晚才来?”贺松寿呵欠连天地刚出都察院大门,便与顾绮撞了个对面。
顾绮抱着刀,看他眼底黑青一片,笑道:
“说来话长,不过也了了。你快回家吧,估计不能你到门前,事儿就听全了。”
贺松寿为着这句话,连呵欠都卡在嗓子眼儿不说,还差点儿咬了舌头。
“昨晚刚闹出跳楼的事情来,怎么今早又有事情了?又是哪个?”他眉头紧锁,声音还压低了些,“你又与人硬碰硬了?你也该想想,你本来就风头足,如今再这般不消停,只怕那些贼子残部都要借机杀你,你该小心。”
蓬莱乡是敢行刺昭明帝的人,暗杀个六品巡城御史更不在话下了。
“贺兄放心,我防着他们呢。今天还是为了昨晚的事情,闹得烦心。”顾绮笑着跨过了都察院的大门,回身又一推他,催促他快走,“别说我了,贺兄也要当心。”
贺松寿被她推得一踉跄,恰左都御史温子芳大人下朝回来,还在马上时就看见这一幕,虎着脸道:
“朝廷官吏,当街嬉闹,成何体统。”
门口的差役们忙施礼躲开,一副与二位大人不熟的样子。
顾绮与贺松寿也站住,拱敬道:“见过大人。”
温大人依旧沉着脸,嗯了一声后,眼睛只盯着顾绮。
顾绮见他这模样,忽然想起了昨晚那位羽林卫。
想那人也是这般表情,仿佛自己欠了他们很多钱一样。
她几时得罪上司了?不应该呀,她这么好。
不过温大人只看了她一眼,便转头去看贺松寿: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下朝的时候,我可见贺大人寻你呢。”
贺松寿一呆,下意识问道:“哪个贺大人?”
今日是大朝会,他家三个贺大人都上朝去了
“都寻你!”温子芳认定他是显摆自家当官的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安家立业的年纪,却每天胡闹,我这都察院成戏班子了。”
贺松寿更摸不着头脑了。
难不成朝上温大人被斥责了?
罢了罢了,县官不如现管,人二品大员,自己在人手下讨生活呢。
贺松寿只得咳了一声,道:“是,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