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央的眼睛瞪大了,小鹿般的眼睛透出委屈。
卫潇方才的语气不可谓不生硬,她听着心里一点都不舒服。她不想搭理卫潇,自己舀了小半碗汤喝,又把羊肉、虾滑和猪五花下了锅。
将军府厨子的手艺确实不错,这里的锅底是她吃过最鲜美的,味道可口的苏央把眼睛都眯起来了。尤其是牛肚,在锅中轻轻一涮就熟了,嚼起来又脆又香。苏央吃了一块后下意识想给卫潇也夹一块,可想起他刚才说的话,瞬间就不想帮他了。
小姑娘的脸上藏不住事,卫潇看着苏央变幻的一张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卫潇揉了揉眉心:“我方才不是责备你。”
“你分明是在凶我。”
苏央气呼呼的像一只河豚,贝齿嚼了嚼鲜美的羊肉,两颊灵活地一鼓一鼓,注意到卫潇的视线便埋首喝汤,一句话都不同他说。她分明不想哭,可眼睛却仿佛有自己的主张,酸酸涩涩的掉下眼泪,滚在卷翘浓密的睫毛上。
卫潇叹了一口气,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摩挲过苏央白皙细嫩的面颊,将那一簇簇晶莹剔透的泪珠抹去。
“苏央,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苏央低低地抽噎着:“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才不想和我敦伦?”
“没有别人。”
从未有人这般直白热烈的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卫潇忽然想起苏央出嫁的那一日,火红的嫁衣衣袂翩飞,大红盖头下,是笑容明媚含羞带怯的一张脸。那一瞬间,便是冷静自持如卫潇心中也有过悸动。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
卫潇顿了一顿,“只是我们从前不是这样相处,你现下失忆了,很多事情另有隐情。至于敦伦,眼下实在不合时宜。”
苏央不依不饶:“为什么不合时宜,我现下身体已经大好了?”
卫潇无奈地扯谎:“是我近来身体不适。”
是身子怎样的不适,才不能敦伦呢?
她虽不通医术,但却在卫夫人送来的艳/情话本里看过类似的桥段。
一个男子不喜女子却喜男子,成婚之后因为心中一直记挂着爱人,始终没有与妻子圆房,妻子备受婆家磋磨,直至后来被人看见男子与他心爱之人行不轨之事,方真相大白。
一个男子虽表面看着与常人无异,但却是个不能人/道的,碍于媒妁之命成婚之后一边在寻求偏方,一边拒绝与妻子敦伦以期隐瞒此事。
第一种不太可能,卫潇并没有什么心上人男子,他应当是喜欢女子的。
但第二种……苏央看了一眼卫潇,他虽然身子看着比旁人健硕,可那种事情,却说不清楚是不是有什么缺陷。她听沉香说过夫君过去是有同她敦伦过的,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兴许夫君便是在那时候伤了身子,至今没有痊愈。又因为好面子的缘故,不想同她直言。
苏央的心中泛起涟漪,原来是她错怪夫君了。夫君不是不想和她敦伦,而是不能!
苏央从锅里夹了一块猪五花放在卫潇的碗里,身子往前一倾,轻轻贴了贴卫潇的唇:“夫君没事的,好好补一补,一定会好起来的能与央央敦伦的。”
许二在此刻进来添水,听到苏央的话差点没惊的把碗给砸了。
卫潇看了一眼在房间里磨磨蹭蹭八卦着想听下文的许二,平静道:“你出去。”
被戳破坏念头的许二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带上了门。
苏央却没有因为这一小插曲就忘记正事,她眨了眨水雾朦胧的桃花眼,眼神分明写着虽然你身子不行,但我不会因此瞧不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