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贼太过猖狂!”
齐程脸色惨白,咬牙切齿道。
七岁左右的男童被齐刀斩断了头部,一张鲜活的脸皮却大咧咧地搭在了脖颈上。
就像是告诉人们,这就是阿六,你瞧,人脸都在这呢,不会错的。
古筱同样面色煞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敢靠近,蹲得远远的,忍着恶心问身边的衙差:“以前的无头尸体也像这样配上遇害者的脸皮?”
衙差握着刀愤愤道:“不是,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这个恶贼真是越发猖狂。”
这样的挑衅无疑是打了县衙一个响亮的巴掌,任谁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古筱若有所思:“那你说,这次的凶手是前三个案件的凶手吗?”
衙差点头:“肯定是的。”
古筱抬头问道:“为何?”
“阿六这具尸体的切割手法和之前的三起如出一辙,残忍利落,只有那个人可以做到。”
然而这次阿六怎么就被剥了脸皮?还是说以前的三位受害者也被剥了脸皮,只是凶手没展示出来而已?
那边的齐程命人将尸体抬回县衙,交与仵作再细细查看一番。
途径古筱身边时,她干呕了一声,蹭的更远了些。
齐程走近,垂眸:“这么胆小?”
古筱强颜欢笑:“可不呢,长这么大哪见过这种架势。哪有齐大人见多识广。”
齐程一笑,像是触及到什么难以忘却且悲苦的记忆,他笑容突然僵住:“当然怕啊,不过当你经历过更可怕的人心后,这些死尸都见怪不怪了。”
……?
古筱蹙眉沉思,她心想这齐程为官十余载顺风顺水,除了半年前京城里的那场大案子,那江海一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让齐程都落得如此地步,感慨人心险恶。
古筱想完,眉毛都快拧成一团,她站起身敲了敲脑壳,再一看齐程都没个人影了。
折腾到大半夜,李府上下都没什么精神气,死气沉沉的。
古筱直觉这个李府不太对劲,但是她说不上来。在没有什么破案线索的前提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她打着哈欠,眼睫挂着结成了碎冰的泪珠,跟梦游似的绕着李府。
这李家之主不愧是一方富商,宅子大得很,古筱本来就不熟悉李府的路,绕了一会彻底晕了。恰在此时,几声低语自前方传来。
“老夫人还没醒过来吗?齐大人体恤她年纪大,说是老夫人醒来告知他一声,就不必再跑一趟衙门了。”
“没呢,老夫人年纪大了,被这么吓肯定要缓好几天了。”
“三小姐呢?还没从寺庙里回来吗?”
“还没,三小姐和老夫人置了这么大的气,估计心里还有怨气。”
古筱是要走了,听见这么一句倏地顿足。
“三小姐?为什么要和老夫人吵架?”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这两人像是听到古筱的心声似的,其中一人接着道:“是啊,我猜着三小姐心里头肯定有人,要不老夫人让三小姐娶亲,她抵死不从呢。”
“这我知道,听说三小姐得意翠云楼里的头牌张绯云。”
“怪不得老夫人生气呢,都说这张绯云神秘的很,见着他的人都恋恋不忘,中邪似的。三小姐本就身子不好,最近是越发憔悴。老夫人这也是没法,想了逼婚这么个法子。没想到那张绯云这么厉害,三小姐宁愿死也不娶那朱家的公子。”
古筱放轻脚步,躲在一颗树后面,趁着昏黄的灯火,瞧见两名老夫人的贴身仆役好像是在地上挖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