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碰到太宰君的手,你还做了什么?”
爱丽丝摇头。
森鸥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邃且微妙起来。
——人生总是会遇到各种奇怪的事情,比如说走路上就这样突然地捡到了一颗珍贵无比的钻石。
这可叫他如何舍得松手。
……
因此太宰治悠悠转醒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森鸥外那诡异的脸色,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什么可以被拿去称量的宝贵物品。
总而言之,很变态。
他难受地吐出呻.吟:“为什么……”
“森先生,难道你也在三途川吗?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清醒一点,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太宰治翻身蜷缩起来,把被子盖过头顶,一副不想相信的模样。
“才一天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某种意义上太宰君也很了不起。”
“我还以为……”太宰治闷在被子里,透过来的声音便显得很微弱,“算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
现在放下一切思维,去休息才是正确选项,但太宰治和正确选项之间向来是可遇不可求的关系,他在被子里眨了两下眼睛,真情实感地思考起为什么费奥多尔没有真的把他弄死。
晚上的时候应当是真的抱了杀意,但自己休克昏迷之后他又停手了。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好像根本没伤口。如果不是现在的身体情况证明了他确实失去了大量血液,太宰几乎要开始怀疑晚上的事情是一场梦了。
费奥多尔应该是用了什么办法帮他止血。
吸血鬼的心思好难猜。
说起来那颗心真的还有在跳动吗?
太宰治不觉得费奥多尔想杀死他是什么意外的事情,甚至正常得不行,谁叫他自己偶尔也会冒出那样的想法。
完全没有那样的想法才是奇怪的事。
又再次想起那张惹了事的广告纸上,对费奥多尔的简单描述。
好。
他彻底睡不着了。
太宰治刷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马上因为过于猛烈的起身头晕眼花,险些又倒回去。
手上的针头还在缓慢地把冰凉凉的溶液输送进苍白手背里,青紫的血管格外明显,太宰治盯上几秒,干脆利落地将针头拔了出来,踉踉跄跄往外走。
——被森鸥外牢牢挡住了去路。
“你要去哪儿?”
太宰治漠然抬头:“森先生,你是我的监护人吗?”
“太宰君,我这边的治疗可不是免费的,你得付出些代价。”
“多少钱?”
森鸥外报了个数,他这时候还算良心,没有虚报,确实是太宰治在他这儿消耗的资源所花费的。当然,收费仍旧比一般的医院要贵许多,黑诊所嘛,既然肯收来历不明的伤患便不能要求太多。
他预料中,这笔花销太宰治绝对付不起。
哪知道,这小兔宰治眼皮都没掀一下:“也行,现金还是汇款?反正都得去银行一趟。”
组织给了他一笔不小的任务资金,正愁没地方花。
森鸥外:“……”
这怎么和他预料的不一样呢……
太宰治这人看起来是吊着倒腾几下也甩不出几枚硬币的主,打个公共电话都可怜兮兮地向他要零花钱。退一万步,就算这人真的有钱,感觉也是那种会一两天花光巨款的类型。
他没辙了。有选择的话,森鸥外也不想用强硬手段把人留下来。
“对了,森先生。”太宰治手指搭在门把上,又回头若有所思,“你能治心理疾病吗……”
他看见坐在一旁的爱丽丝。
“好吧,我多嘴了,看起来显然不能。”
森鸥外:“……”
……
太宰治有点费力地找到了羊,挂着一脸疲惫的微笑和一群在他看来和真正小绵羊差不多的小孩周旋了片刻,终于等来了中原中也。
“嗨。”他有气无力道,“我找费奥多尔。”
完全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