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如同惊雷响彻在玲珑阁内,正要去阻拦的管事止住了脚步。
——这俩人一唱一和,实在太过明显,针对的不是他们玲珑阁,而是问天宗。
况且修为看不出深浅,想来是有备而来,胆大包天地针对剑尊,管事斟酌过后决定看戏。
打也打不过,不如躺平吃瓜。
管事磕起了瓜子。
二楼的雅间视野极好,将楼下的景色尽收眼底,哗然一片,都在讨论问天宗的师祖与其小徒弟有什么丑事。
其中不乏有裴湮的崇拜者,当即为其辩驳,“这位修士,没有证据不要信口胡言,剑尊名声岂容你污蔑?!”
那人冷笑一声,“污蔑?”
“谁人不知裴湮与其小弟子的不伦之恋,还需要我污蔑吗?”
似是怕旁人不信,他又大声说,“我敢立誓,我所言非虚!倘若有半句胡话,便叫我五雷轰顶!”
修士是不能轻易立下誓言的,是真的会应验。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听说剑尊确实颇为宠爱新收的小徒弟,单单是灵宝法器都不知道为其搜集了多少。”
“三月前囚山秘境开启时,我似是在秘境见了剑尊,莫不是也是来为小徒弟寻找机缘?”
“倒也不必捕风捉影,裴剑尊虽然是大乘后期,但也困在此境界迟迟无法飞升,囚山秘境又是上古流传下来秘境,机缘自然极多,剑尊会出现秘境也不足为奇。”
郁岁听的有几分羞赧。
裴湮进囚山秘境确实是为了她——
当时裴湮弄坏了她一支簪子,为了补偿她,特意去囚山秘境取了万年凤凰木,为她做了个簪子。
她微微撩起帘子,略有几分惊讶。
说话的竟然是宁孤临?
顾西辞也认出了宁孤临,他轻轻啧了声,十分阴谋论,“看来是故意等着呢。”
郁岁:“……”
如果她不了解宁孤临,恐怕也是这样以为的。
——在问天宗选择隐瞒,而后又选在了一个消息极为流通,各个门派世家乃至散修都会出现的玲珑阁揭露这桩丑事,必然能传遍一十三洲。
但这不符合宁孤临坦坦荡荡的侠客风范,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变化这么大呢?
这不合理。
郁岁问顾西辞,“二师兄看看他有没有伪装?”
顾西辞扫了一眼,欠欠儿的说,“放心吧,小师妹,他就是那位爱慕你的小弟子呢。”
掌门警告他:“二师弟。”
顾西辞耸耸肩,做了个禁言的手势。
鹤寻云问,“那现在要不要出面澄清?”
顾西辞意味不明:“澄清也很容易。”
话题既然挑明了,他说的也更加直白,“小师妹若真与师父没什么,不如也下去立个誓。”
鹤寻云抢先反驳,“不行的。”
“这样只会把水搅混,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该不信的还是不信。”
郁岁放下帘子:“没事,不着急。”
顾西辞好奇,“小师妹有更好的方法?”
郁岁:“钱重要。”
她都计划好用这笔钱做什么了呢。
顾西辞:“……”
他倒没再说什么,只是盯着楼下的宁孤临与最初说话的男子,避免他们中途离开。
这俩一唱一和,显然是有备而来。
只不过,这两人是早就得知他们就在玲珑阁,还是阴差阳错远选在了这里?
因为没有打起来,玲珑阁的秩序很快恢复,顾西辞的身价一路上升到九千五百万上品灵石。
郁岁感叹,“多加五百万凑个整多好。”
顾西辞微微瞥她眼,报了价:“一亿。”
掌门一惊,“二师弟,这恐怕没人会再加价了。”
是要来当托儿,不是来托底儿的。
郁岁倒没太惊讶。
她是挺烦顾西辞三番两次试探她,所以才用“生意合作”小小的报复回来,但以顾西辞孤傲的性格,必然不愿意去祭拜陌生人。
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郁岁微笑恭喜:“二师兄是我开阁以来的第三单呢。”
顾西辞见她笑得像只小狐狸,嗤笑了声:“第一单是谁?”
郁岁理所当然:“师父。”
掌门忍不住嘟囔:“……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也跟着胡闹。”
郁岁:“?”
老人家?
鹤寻云干巴巴说,“也不老吧,才一万多岁。”
他见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颇觉自己说的有些不妥,毕竟一十三洲的修士,活过五千岁的都很少,他连忙举例证明,“一只龟能活五万岁,由此可见,师父还是在幼儿期呢。”
郁岁:“??”
小师兄,你如果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
之后的拍卖过程没有再起波澜,平平常常的走完了流程,只不过宁孤临的面色不是太好,时不时望向二楼——
他们怎么不下来与他对峙?
这样还怎么把事情闹大?
顾西辞注意到他的小东西,抿了口茶,“看来是有备而来。”
掌门蹙眉:“倘若今天不澄清,明日流言就会传遍一十三洲。”
虽然拍卖过程仍然在进行,但关于师徒不伦之恋的讨论也并没有停止。
郁岁已经从储物袋里套雨伞,准备离场了,闻言抬头说:“我夜观天象,等会儿有雨,你们需要伞吗?”
顾西辞:“小师妹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郁岁:“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顾西辞:“?”
郁岁骄矜说:“我要向找师父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