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很惊讶。

他跟杨帆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很多年。

万万没想到，杨帆这个曾经的普通村民，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轧钢厂的领导，负责建分厂这么大的工程！

这不禁让秦寿自惭形秽，自己可是比杨帆年长一个辈分啊。

如今混成这个吊样……

秦寿心里短暂的出现一丝羞愧，但随即摆正心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收个保护费怎么了！

站着把钱挣了，不寒碜！

“杨帆，凭你个毛头小子也能当领导？笑死。”秦寿吐了一口大粘痰，满脸讥讽。

在他身后的刺头村民们也都出言嘲讽。

杨帆神色平淡，冷冽的目光直视着嘲笑他的人。

渐渐的，那些人都闭了嘴，莫名其妙的笑不出来了。

是啊，一个后生晚辈短短半个月时间，就站到了他们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高度！

我还特么还好意思笑？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杨帆淡淡的说道：“秦寿，我知道你想捞点油水。”

“但是，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你已经不是生产队长，村里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秦寿恼羞成怒：“怎么轮不到我？盖了轧钢厂，天天往外排放毒气，我吸进肺里，肯定得生病！”

“这事关系到每个村民的健康，每个人都有资格来管！”

“呵呵呵。”杨帆冷笑出声：“你早都病的不轻了，跟工业排放无关，你身最大的病，是穷病！”

“是，我承认轧钢厂对环境有一些污染，但还没有到谈虎色变的地步。”

“又没让你喝工业废水，你怕个屁！”

“这些工人都是轧钢厂的资深职工，他们活到这么大岁数，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个老头……”杨帆指了下易中海，继续道：“这老头在轧钢厂工作一辈子，快退休了，还能跟寡妇搞事情呢！这就是你说的轧钢厂有毒论？”

易中海老脸臊的通红。

杨帆怒怼秦寿：“我看你是搞阴谋论，阻碍乡村发展！小心有人到村委会举报你，到时候还得派人下来收拾你一顿！”

秦寿一时间哑口无言，女知青光告诉他轧钢厂排放有害气体了，可是没教他怎么跟杨帆这种明白人辩论。

就听杨帆有理有据的大声道：“轧钢厂不可怕，穷才是最可怕的！”

“眼下是灾荒之年，村里一年到头根本产不下粮，穷的连吃饭都是问题。”

“如果有个工厂作为生产的根基，让更多人有劳动赚钱的机会，还至于被饥荒饿死那么多人吗？”

杨帆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村民，与他视线接触的人，都不禁转过了头：

“我知道你们心里那点小算盘，都想着从这事里分一杯羹。”

“但你们也不想一想，这一锤子买卖有什么意思？搞破坏能捞多少？三五块钱？”

“咱就不说别的，这女的，秦淮如，一个月工资27！”

“你们这些男人，哪个不比她能干？轧钢厂建起来，谁的工资会比她低？”

这话一出口，顿时引起村民们议论纷纷。

很多人都动摇了，一顿饱和顿顿饱，傻子才分不清呢！

秦寿一看军心不稳了，赶忙大声叫道：“杨帆，你特么在那忽悠鬼呢！”

“以后能不能挣到钱我不管，现在要是没钱，老子下周就得饿死！”

他说的话效果很显著。

能来这闹事的，都是利己主义者，眼下最大的难题，确实是连明天的饭都没着落。

很难期待太过久远的未来。

秦寿趁热打铁：“想在我们村里盖厂子，祸害我们的生命健康，那你就得给我们医药费，每人100块，不然你就别想动工！”

“就是，给医药费！”

“给钱！”

“拿钱来！”

村民们一阵喧哗，看起来群情激奋。

我想盖个小别墅，怎么就这么多人跟我作对呢……杨帆哭笑不得：

“给……”

村民立刻来了精神，然后就听到杨帆大喘气的说：

“给个屁啊，我又没建厂，这里盖的就是个小二楼。”

噗——

秦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怎么回事呢，这也太反转了！

“杨帆，你特么不是盖厂子，刚才说的那么鸡动干啥？”

杨帆轻笑：“我想盖什么，关你屁事！”

随后，拿出了村委会下发的用地合同。

杨帆高声道：“这是村委会批下来的，我在这盖二楼，符合规章制度。”

“你们那么怕厂子的污染排放，那就等以后真正排放了再来闹事。”

“现在没事的，都散了吧，别耽误我们施工。”

村民们全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发懵。

秦寿感觉自己强力一拳打在了棉花，没打到人不说，还特么闪了腰。

他愣了好一会，才终于想起自己是来闹事的。

根本不是来讲道理的！

秦寿干脆白眼一翻，耍起流氓来了：“靠，我管你盖什么呢，没有老子的同意，就是不行！”

“兄弟们，干，把土填进去！”

在他一声令下，迷茫的村民们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都抡起铁锹，往挖好的地基沟里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