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是闲着。“潘源笑笑说。
楚听冬垂眸叼了根烟,不知道男生说了什么,钟寻扭头跟人家笑,在街边推搡打闹,最后那男生抬手搂住他肩膀。
勾肩搭背。
是个暧-昧又亲昵的姿势。
钟寻其实不怎么笑,他在学校都没太多表情,要不然就是跟人动手时冷着脸,或者愤怒、委屈,逼急了使劲掉眼泪。
怪不得,原来是换目标了。
连着半个多月。
下午大课间铃声一响,钟寻又起身要走,被人拦住,他双手抄兜,懒得没骨头似的靠着桌子,问:“有事儿?”
“月底文艺汇演,高三最后一次上台表演的机会了,徐老师让找个人把彩排跟演出都录下来,”白穗拽住他校服,“你别走啊,过去帮个忙。”
白穗是班里的文体委员,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人排练演出。
“……找我干嘛,”钟寻有点烦,想推开她,又不好碰女生的手,“老徐这么想拍,他自己扛摄像机去不就行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实在不想去,高二的时候就被徐春鸿使唤,害得他被拖在学校里,想跑都跑不掉。
学校这种地方跟他八字不合,他不能连着待超过一个月,不然浑身难受。
“你就算不拍,”白穗表情一言难尽,“彩排也得去啊,学校安排了咱们班唱校歌,你是想上台唱歌,还是想拍照,你自己挑吧。”
“……”
好他妈烦。
他敢唱有人敢听吗?
“同桌,”钟寻瘫着张臭脸,拍了下楚听冬的肩膀,“我去扛设备了,你要是也去彩排,帮我占个座位,我要挨着你坐。”
楚听冬冷淡地转了下笔,没理他,钟寻就当他答应了。
他扛着摄像机跟三角支架,去学校礼堂固定好机位,陆陆续续好几个班都来了人,才发现楚听冬压根没管他。
楚听冬坐在过道最靠外的位置,方便离场,彩排已经开始,礼堂的大灯关掉,只剩舞台光,他五官轮廓陷没在昏暗光影里。
另一侧都坐满了人,并没有留他的座位。
“……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钟寻就在他旁边录像,小声抱怨,“我待会儿坐哪儿啊?”
潘源也是一中毕业的,徐春鸿让他过来帮个忙,他就跟着给钟寻搬设备,前面的没听清,就听到钟寻问坐哪儿,还以为是在问他。
他挠了挠头,“等下录完,咱俩去最后一排?就是有点挤。”
“……行吧。”钟寻说。
潘源实在憋得无聊,忍不住勾着他肩膀跟他说话。
礼堂吵闹,所以凑得很近,都贴耳朵了。
钟寻觉得自己最近认识太多同性恋了,被gay到神志不清。
跟男生搂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但他一瞬间莫名别扭到想把潘源湿黏黏的胳膊抡飞。
钟寻拧开镜头盖,调焦,他抬起手扎了下乱糟糟的半长头发,抿着唇,侧脸漂亮又冷淡,潘源突然闭了嘴。
彩排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结束,钟寻锤锤腿,手往旁边一探,想碰楚听冬的肩膀,“同桌,给我拿瓶水。”
但是他凭直觉去碰,没碰到肩头,指尖凉凉地蹭到楚听冬颈侧,他挺手欠地戳了戳。
楚听冬蹙起眉,指骨用力,攥住他手腕,往他掌心里塞了一瓶水。
钟寻本来拧开想喝,又一想潘源也没水,他还指望潘源教他花滑,就假装客气,“潘哥,你渴不渴?”
“谢了啊。”谁能想到潘源根本不跟他客气。
钟寻只好傻眼。
他又扭头找楚听冬,但楚听冬眉骨冷冰冰地压着,怎么叫都没再应声。
眼看就要到最后一轮彩排,钟寻浑身都疼,蔫头耷脑地一屁股往楚听冬椅子扶手上一坐,他才反应过来,楚听冬今天对他未免太冷淡了吧?
他怎么惹到这事儿逼了?
台上演员落幕,整个礼堂骤然陷入短暂的黑暗。
钟寻欠兮兮地又想去戳楚听冬的脖颈,戳到之后才发现触感不太对,不是刚才冰凉,微微汗湿的皮肤,怎么这么软乎?
等到灯光稍微亮起,他低下头,才发现哪还有那个喜怒无常的gay的影子,他戳到的是宋一锦的脸。
“……你他妈,”钟寻簌然睁圆了眼睛,跟宋一锦大眼瞪小眼,“耍流氓啊?你什么时候坐在这儿的?”
他连忙往后扭头,探着脑袋到处找,才发现楚听冬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去了最后一排。
跟他这边是对角线,隔开了整个礼堂。
“我来晚了,学霸说把座位让给我,”宋一锦猛男羞涩,捧住心口委屈说,“而且明明是你先摸的我,你个臭流氓说谁耍流氓呢?!”
钟寻:“……”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