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开春暖和起来,三哥同我一起去放风筝如何?”
沈意旭看着他,忽然反问:“你方才不是还劝我在屋内待着?”
“在我说这话前,已不知多少人说过了,三哥可曾听?”沈落道,“既然如此,不如趁大好光景遂了心意。”
沈意旭细听,面色不见波澜。
“再说罢。”又提醒道,“你不去看看明修院如何?”
“是了,我该去看看,明修院应已修整好了。”沈落想起吩咐清冬的事,还不知安生到了没有。
“三哥,那我先走一步。”他在此处叨扰许久,还希望三哥不要嫌弃才好。
“去吧。”沈意旭起身。
“不必了,三哥。”沈落以为他意欲相送,有些高兴地客气推脱,却转见三哥换了远处架上的一本书。
“什么?”沈意旭回头,他有些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沈落保持微笑,自己出了院。
唔,多少有点自作多情了。
沈意旭回坐到椅上,其明将炭火勾近了些。
低头看了会儿书,似是有些心绪不宁,他忽然出声:“将屋外的风筝收好。”
“是。”其明应下。
又过了一会儿,沈意旭放下书,对身边的昭节道:“昭节,你去看看,有什么话本是猴子做的角色?”他房中堆了两箱话本,却没听过四弟说的那个故事。
昭节一直在听,四公子说得天花乱坠,她心里也有些好奇。
“婢子这就去问。”
沈意旭问完话,也不知想到什么,自冬寒以来的落寞轻松了些,轻轻道了句:“也罢,我先回房休息。”
等来日天色晴明,好去赴某人的约。
*
沈落回了明修院,见院中一切已整理妥当,不止如此,父亲也在他院中。
“爹,你怎么来了?”沈落快步上前,带父亲到堂下,免得受冷风。
“无事,过来看看你。”沈谬见他换了一身厚实冬衣,眼中的情绪舒缓下来。
沈落突然心虚,他前脚才犯了事,后脚父亲就来了,该不会事情已经传到了父亲耳中?
“四公子。”一道明媚清脆的声音传来,却是未见其人。
清冬提着裙摆到了院中,与她一同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婢子见过三爷。”见沈谬也在,清冬连忙行礼。
沈谬点头受礼,一旁的沈落眼睛忽然一亮。
“老爷,少爷!”安生见到二人欣喜极了。
“可安排妥当了?”沈落按捺住心情。
“都处理好了,您说的书籍也已送往三爷院中。”清冬低眉。
“好,你先带安生下去,告诉他住处所在。”沈落给安生使了眼色,让他先莫要着急。
“是。”清冬带着一头雾水的安生出了明修院。
见这场景,沈谬点点头,语气柔和:“看来你已安排妥当。”
“父亲,不如先去你院中,子立先帮您一同分立书目。”正好明修院还未添置东西,怕是迟些才会配上炭火。
“先不必,爹来带你前去赴晚宴。”
“晚宴?”沈落好奇。
“你将它当成家宴便好。”沈谬解释,兄长设宴,确实有为他们接风洗尘之意。
“现在便要去?”沈落想起省安院,“三哥赴宴吗?”
沈谬有些意外:“你与意旭见过了?”
“见过了。”沈落点头。
“他向来体弱,正是严寒,不出席也无事,看他的意思罢。”沈谬道。
确实如此。
“三哥还是有趣的。”许是身边少玩伴,沈落又与三哥有些自然而然的亲近,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沈谬看他,记起曾经还抱过那个脾性古怪的小侄子,转而微笑,“不过你三哥确是最聪明的。”
若不是弱症拘缚了他,有朝一日扶摇直上,也是个意气儿郎。
沈落想起三哥给他透露的那些话,不禁对父亲生出了由孺慕到崇敬的心。
“席间你稍许留意,除了亲族,还有太子也来了。”沈谬提醒他。
“太子!?”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刚走一位三皇子又迎一位太子殿下!难怪父亲也换下了麻服。
沈谬见他有些惊诧,心中了然,安抚道:“不必拘束,你今后与这些权贵总要多见,按你心意进退有度即可。”
他不担心沈落行事,只怕他识不得人,惹上无妄之灾。
“子立明白。”沈落垂首,想到方才三哥给出的评价,生出了好奇。
太子?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