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就把前面的荆条全部折断,作为我们的战马战刀。”
“我们与夫子叙说时,夫子居然将我们每人都打了三下戒尺。问我们是如何作想的。我们还奇怪夫子是如何想的呢。”
贾琼尚未咽下的半口茶水,终是喷涌而出,局部降下一场甘霖。
咳咳咳
却又被茶水呛到了喉咙,颤颤巍巍的放回茶盏,用手猛烈的拍打自己的胸前。
贾琼听的一阵气苦,我TM居然受这罪,被水呛成这样。心里却在思考,别说夫子,我TM也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良久,方才慢慢缓过劲来。
“不,我不玩,你们继续。”
溪中游鱼肥美,本就想若是每日带几尾回去,必然能改善母亲与妹妹的吃食。
刚刚也在思考,如何才能做到,本身又在蒙学,不能前去垂钓,再说也无吊钩。
盐铁官营,本身因产量问题,及其稀少,甚至有人家连铁锅铁刀都不齐全。又哪里有钓钩。他又不能偷母亲做针线活的针去做钓钩。
也是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直到看见众人胯下的荆条,方想起可以自己编织一个简陋的鱼笼,用以捕鱼。
还不需要人时时盯着。
而且自己编织的也不需要精致好看,只需成型,网孔不需太大,方便流水,这样还是很简单的。不光前世看过,就算今生也曾见过多次,宁荣街南边儿的棋盘胡同,就有一个专门编筐的胡老头。贾琼也多次的看过。
想到即做。
遂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对着贾芸叫道:“芸哥儿,陪我去趟书院后面。”
溪水边,贾琼将刚刚编好的鱼笼,放进几块石头。
又塞进一直扒了皮的小鸟。
这小鸟则是贾芸刚刚上树掏的鸟窝。
本来贾琼只想弄几个鸟蛋打碎放进去就可以。
没想到会弄到一只幼鸟。
“琼兄弟,你和芸哥儿这是干嘛?捕鱼吗?”
突然的声音倒是吓了贾琼和贾芸一跳。
回首而望,不知何时,哪颗高大的红枫树的阴影下,正站立这一人。
日至正午,阳光格外刺眼,使人目眩,蹲下的两人乍然起身,视线一片模糊,良久放好,仔细一看,却是贾珠立于阴影之下。
“我方才于前院,瞧你询问他们荆条在哪里?我看着你也不像是喜欢和他们玩闹的人,所以也就相随而来。”
“若是有不到之处,还请琼弟予以谅解。”
说完,贾珠右手置于左手内,两手叠交,向着贾琼两人方向拱手低头。
即使是道歉,也给人一种谦谦君子,儒雅随行,让人难以生出任何不满的感觉。
“珠大哥,这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再说都是自家兄弟,事无不可对人言。何需如此?”
看着一脸真挚的贾珠,贾琼也立马整理一下刚刚弄乱的衣衫,躬身还礼。
“琼兄弟,为兄有一问,烦请代为解惑。”
在贾琼伸手示意后。贾珠又继续说道:
“上午课业之时,即使吾也曾在劳累之时,略作休息,唯有琼兄弟一直在奋笔疾书,我观琼兄弟颇具向学之心,不畏劳累,亦不曾左顾右盼,必也是不为他物改其志之人。
如今汝却与芸哥儿在此作这般游戏姿态,岂不本末倒置。吾想琼哥儿必不是如此之人,故为兄有所请。望弟不吝指教”
贾琼怔怔的看着贾珠,先是茫然,再是愕然,最后释然。
贾政的长公子,必然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切都有人帮其料理齐全,无需考虑多余的散事,有此一问也不算太过稀奇。
有些惊才绝艳。
别的不说,就心态而言则远超同龄人,在堂内那一幕,贾琼就敢断然下次结论。当时贾代儒惩戒贾芸贾蔷时,贾珠哪晒然一笑中,无任何不屑,更无任何鄙视。说明他心兴必然远超同龄之人。
其次就他阅读的论语来看,才学也是远超他人。本来贾琏,贾瑞,贾珩,贾琛都要痴长他几岁的。阅读的书籍却是其他人拍马难及。
论语有二十篇,合计四百九十二章,约一万六千字左右。如果再加上各种注释,二三十万字也是有的。且论语以语录体为主,叙事体为辅,呈现了孔子及儒家学派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观念、教育原则等等理论,所囊括的范围何其之多。
而其他人所诵读的大学,原是《小戴礼记》中的第四十二篇。仅是其中一篇而已。
以这个年龄就开始诵读阳货篇,不得不让贾琼高看一眼。
然而毕竟阅历尚浅。
贾琼随即又看了几眼贾珠,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直言不讳道:“珠大哥,言重了。捕鱼,自然是为了食用。”
没想到贾琼这一番解释,却让贾珠更加疑惑,随即又问道:
“今日先生也曾有言‘学堂自会为我等供给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吾等只需用心学业,一应琐碎杂事不用吾等考虑。’为何琼兄弟还要捕鱼食用。”
这一番话也让贾琼更加确信,两府对他的培养只是注重书本上的知识,对其他的反而培养很少,阅历严重不足。除开书本,教育的也可能都是些公侯府邸的人情往来,至少礼仪上无可挑剔。然而对民生确所知不多。
贾琼觉得贾政有点本末倒置了,如果对民生不关注还好说,却连同宗子弟家大概的生活水平都不知晓,如何亲善宗族兄弟,即使奖励列银都不晓得给多少吧。又想到红楼原著上贾政的描写也就释然了。
父子何其相似。
遂又解释道:“宗族虽然为我等供给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也说吾等只需用心学业,一应琐碎杂事不用吾等考虑。然而吾等家庭确难以糊口,吾虽于食堂中饱食,然家中母亲和妹妹却不能饱食。又不许我们将吃食带回。
吾心难安,今日有此机缘,知晓此处游鱼肥美,只需编筐捕鱼,以济家中口粮,且日后只需朝下夕收,即有收获,吾自当排除万难,以济家用。”
“琼兄弟,汝家中何至于如此困难。需汝以此六岁身躯,行此事。”
贾琼又看了看惊讶的贾珠,心中也是嘀咕道:‘这些养在这些深宅大院中的公子哥真是舒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果自己当时投胎到他们家多好。’
一阵腹议之后又说道:“珠大哥,你一月的月列大概五两吧。然而这五两却够我们一家稍微清苦点的生活一季。”
贾珠满脸羞红的看着贾珠,他有点羞于启齿,心里也是默默计算着‘他贾珠的月列哪是一月五两啊,足足一月二十两纹银,是用于他额外花销的。按照这琼哥儿的说法,他一月可用花销,够贾琼这样的人家生活一年的了。’
好似也明白了贾琼为何与他说此话。遂又向贾珠深深作了一揖,言道:“多谢琼兄弟,为兄这是犯了‘何不食肉糜’之错了”
看着贾珠这份认真的模样,贾琼不由哈哈一笑。认真的将鱼笼下到溪水里,试试了浮力,又加了几块石头,方将鱼笼彻底沉入水中。
“珠大哥,金陵老宅那边的族兄来京游玩之时,曾经说过一句在金陵流传甚广的话。却是外人说我们贾家如何富裕的调侃之言,珠大哥或曾听过。”
半蹲的贾琼回首看到贾珠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随即调笑着说道。
“两府虽富裕,然珠大哥却不知我们这些旁支的苦,我就以我的名字附和一句,全且与珠大哥一笑。”
“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琼不琼贾府旁支真的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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