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小弟不愧是世家出身,基本功扎实无比。”张明见师存武只用四斧,便砍断两抱粗的旸木,真心赞赏里掺杂着恭维。
师存武却不买账,一副不服输的倔强架势,不吭不响地走到另一棵差不多粗的旸木前,作势便砍……“够了!”师玫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他高举的巨斧,叱道:“别丢人现眼了,大家都耗在这等你呢!”
“师姑娘过于苛责师小弟了,”张明又一次替他的师小弟打抱不平。“这旸林伐木任务,已经颁布大半年了,却只限于本门弟子领取,是有原因的。”
他顿了顿,见存武小子一脸疑惑地瞅着他,笑道:
“一来,只需克制贪心,身着重甲,便可抵御低级妖乌的‘气爆术’,总的来说,此项任务的危险系数极低;二来,持斧伐木,枯燥无比,既能锻体练技,又能磨炼心性性,实属不可多得的修炼方法。半年来,本门很多炼煞锻血肉修为的外门弟子蜂拥而至,一开始他们自视甚高,有的还狂言一斧挣得5点功勋,可事实证明,越是高大的旸木,质地越紧密……如师小弟这样四斧砍倒两抱旸木的,已可入列外门弟子的第一方阵。”
师存武眨了眨重新亮起来的星目,昂首走到王陵身旁,仿佛在说,怎么样?俺可是名列上宗煞身门外门弟子第一方阵的大人物。
林骏和王陵相视一笑,基本认可张明的解释。师小子的基本功本就扎实,一手开天锤也不俗,全力施为,以斧代锤打出纯熟至极的“力劈山岳”,力道、技巧、心境皆有可观之处,换做两抱椐木或其他大树,早就一斧两断了,可见旸木质地之坚韧。
经过存武砍树的小插曲,林骏、王陵和师玫都刷新了认识,稍稍调整过于放松的身心状态。
距临时营地越来越远,旸木长得越发高大,林中也越发阴凉,却不见一棵百丈巨树。偶尔发现几处能够沐浴光雨的林中空地,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七八抱粗的巨树桩子。树桩附近残留着巨树倾倒压塌小树的痕迹,以及堆得很高很蓬松的褐色粉末。
张明捻起一撮粉末,拿到林骏他们面前,感慨地说道:“看!这就是旸木腐末。这些都是半年前被本门弟子砍倒的巨树级旸木,如今尘归尘土归土……”
林骏抓起一把褐黄腐末细瞧,干干的,松松的,像肉松。师玫也揉捏着一把腐末,茫然望着从天而降的光柱。
向来奉行实用主义的王陵,可不关心什么尘归尘土归土之类的感慨。他皱眉问道:“既然砍倒的旸木一个月内便会自行化为腐末,贵门弟子凭何物领取功勋呢?”
张明缓缓搓动手指,任凭腐末散落地上,回手入怀,掏出一枚鸽卵大的圆珠,头也不回地答道:“用留影球记录砍伐过程。”他抬头看了看正在偏斜的光柱,辨明方向,继续说道:“咱们得加快速度了。听说,旸林营地周围二百里内基本没有巨树,想获得海量功勋,还得向南再走三五百里。”
一路南行。越往南走,巨树桩子越密集,也越发粗壮,有的树桩直径竟然超过两三丈,很是骇人。他们日出赶路,日落宿营,偶尔碰见一两支同样南行的伐木队伍,也都是张明上前打招呼。对方一听他煞身门内门弟子的身份,一看他挂在腰间的醒目腰牌,往往先行避让,仿佛遇见了可怕妖物。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张明总会自我解嘲地说:“不怪他们躲避咱。因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本门弟子过万,难免良莠不齐,个别品行卑劣的弟子胁迫同道当苦力之事,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