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边的樱也因此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这下好像要糟了……

“再不斩……先生……”白望着烟尘散去后露出的那个人影，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

他们认识？

刚刚因为增援到来而松了口气的佐井，一颗心再度提了起来。

对了……白是外来的忍者，出身水之国……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站在幕后的兜冷眼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恶意的笑容，“面对着曾经倾尽生命去追随的人……又要怎样提起斗志呢？”

“就让我……好好地看看吧。”

…………

“你长大了……也变得更美了。”再不斩深深地注视着白，“也比跟着我的时候轻松了许多……果然，将你托付给亲人是个正确的决定。”

“再不斩先生……我……”白勉强架住再不斩手上的刀，她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已经泪流满面。

——亲情确实给了她活下去的力量，但内心之中的某一块缺失却再也无法填补。

在这一刻，这块缺口好像被填上了，却也同时夺去了她近乎全部的战斗勇气。

也幸好这时再不斩手上拿着的并非斩首大刀，否则凭她现在斗志全无只凭本能格挡的状态，说不定已经死了。

“白姐！”樱在再不斩的刀劈断白的冰刃的前一瞬间看出征兆，及时扯开她自己顶了上去，“小心！”

寸寸断裂的冰刃四散飞溅，白豁然惊醒，动作却依旧勉强。

“多谢你了，小姑娘。”再不斩不受控制地再度向着樱挥刀，“否则那傻孩子就要再死一次了。”

樱默不作声地收下了他的感谢。

“白！给我拿出你的真本事来！”眼见着白因为心神激荡只能被动防御，随时都可能遭遇致命危机，再不斩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向着她大吼起来，“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上战场，就把你的迟疑收起来！”

“可是——”白一边流着泪一边痛苦地喊道，“我怎么能——我怎么能对再不斩先生动手呢？！”

“我当初原本是想要为了再不斩先生去死的！因为有小萱在，我才活下来了、因为有大家在，我才能重新找到活着的意义、才能在离开再不斩先生之后一直活到今天——”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对再不斩先生出手！”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再不斩先生——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没有人责备她。

再不斩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才再度怒喝出声：“白，你给我听好了——在这里和你们战斗不是出于我的意志！”

“假如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假如你不想让我死都死不安宁——就给我提起斗志来，阻止我！”

白怔住了。

这在战场上几乎是致命的，但好在就像是先前没有人会指责她无法对重逾性命之人兵戈相向一样，这一刻，身边的同伴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掩护着她不受到致命的威胁。

金铁相交的冰冷撞击声将白惊醒，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结出了所擅长招式的手印。

“我明白了，再不斩先生……如果这才是您的心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的！”

——无论那将多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