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因陀罗。嗯……这种状态,我肯定不能说别来无恙。”萱小小地开了个玩笑,试图让自因陀罗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有些凝固的气氛重新恢复流动。
可惜收效甚微。
因陀罗对此毫无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阿修罗已经离开了——他最后见到了你,想说的都说完了,也没有什么新的东西,所以不想打扰你的现在。”
“但是我没有见到你,我给曲萦留下的困惑,一直延续到了你的现在。”他望着萱,脸上古井无波,眼神中却仿佛有些复杂的东西,而又因灵魂状态的荧火显得不甚真切,“我当初之所以与阿修罗反目……是为了辉漪、不,是我以为,为了辉漪。”
“「一个阿修罗的狂热崇拜者将我视作他领导忍宗的威胁而袭击了我,却害死了辉漪」,这就是当年我认为我所遭遇到的。我在他的暗示下认为忍宗当中同他一样的存在大有人在,已经不再是净土,必须要推倒重来……辉漪的死也让我失去了冷静,没能采取更好的方法,而是冲动地与阿修罗反目,不顾一切地想要以暴力摧毁忍宗。”
“甚至到临死的那一刻我都认为这一切没完,我要将这些污秽都抹消干净……而阿修罗便一直追着我,不断轮回。”
“在轮回中,我们的意识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混沌的,所留下的只有相争的本能而已……在斑‘制造’出黑绝的时候我隐隐察觉到了异样,但是他作为转生者却已经走到了尽头,所以直到我不久之前在佐助身上再度苏醒,我才逐渐了解、或者说是猜测到了当年的真相。”
“当年的忍宗其实仍旧如初,世人愚昧却还并未变得污秽……那个人不过是个例,而且,还是被那家伙刻意挑选、扭曲出来的个例。那家伙操纵了阿修罗的追随者,借此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
“是这样吗……”萱怔怔地听着,“这就是那个,困惑了我那么多年的答案……”
“还有黑绝……原来那个差一点就被我完全忽略到最后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辉夜姬的遗留物呀。”
“多谢你为我解惑呢,因陀罗。”她轻声道,“曲萦一生有许多未解的执念,能在今天由我来消解一个,实在是意外的惊喜。”
“我很抱歉,曲萦。”因陀罗的身影慢慢地消散了,“还有,很高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阿萱。”
萱怔了一怔,慢慢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还是老样子呢,因陀罗,还是这样,一眼就看出来我的本质,却又只会留下这种晦涩的话来。
把话说得清楚一点会死吗?
不,你已经死了呀……
鼬轻易读懂了她脸上的空茫,然后握紧了她的手。
过去该结束了,还有很长的未来在等着他们。
“过去该结束了。”萱回握了他,轻声说道。
但愿如此。
“老夫也该走了。”羽衣向着萱点了点头,神情十分复杂,“在老夫离开之前,最后的劝告,不要再透支你的灵力了——曾经作为曲萦的你,应该知道最糟的结果会是怎样。”
老人的身影再一次消融在眼光下。
他想要快些到达净土,好好地同自己的儿子们来一场长谈。
“多谢好意,羽衣殿。”
第四次忍界大战,至此彻底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