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山崎从椅子起来,面色恹恹,瞧起来好生难受。
她回到自个儿床上,和衣躺下。
“看看,衣服都皱了。”罗文作以指责的语气压低声音道,揪起自己的衬衫领子,原本服帖没有一丝褶皱的前襟,此刻似被谁蹂虐一番,多了几条折叠皱襞。
逼仄小隔间里,光线昏暗翳翳,暧昧气息却潜滋暗长。
“我又不是故意的。”谭山崎嘟囔道,忿忿不平,“谁让你老弄我,我说上个洗手间,你却把我拉来男厕隔间……亲吻,是什么意思?”
越老越不正经。话到嘴边峰回路转,硬生生把这几个字咽下去。
短暂地退去因接吻而来的迷乱。
可罗文作养她这么多年,都不是白养的。
“在心里骂我?”罗文作语气生硬,冷不丁挨近她。
为衬一身旗袍,她今日涂裸色口红。
缠绵一吻后,口红也许没了,却上了新,唇瓣湿漉漉,水光潋滟。
冷不防被他戳穿内心想法,突如其来的挨近,让谭山崎更加紧张,心怦怦跳地,不自觉地往后退一下步。
背部撞在门板,她避之不及。
正要肩膀相抵,偏过头,作势要推开人。
下秒,罗文作的衬衣前襟,摁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再退开,他的衬衫前襟徒增一抹异色。
“还真是,不成样子。”他笑说。
惊雷平地炸开。
谭山崎捂着嘴巴,惊讶地瞠目看他。
短暂触碰过的左肩,似有若无的轻抚感。
几乎半边身体都酥麻。
比方才接吻还要让她动情几分。
“夸张。”罗文作伸手,碰碰她下颌,依然低声,“这样拍戏,在片场被cut几遍?”
“……”
原来影视剧小说里所说的,触电般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罗文作再这样弄她,她就要无法呼吸了。
她面不改色晃过神,拂过掉落在鬓边的发丝,微乎其微地吸气。
“我演技超好的,这叫随机应变。”
“怎么说?”
话说着,人再度凑过来,男人身上的气味萦绕着鼻息。
她浅浅嗅了嗅,是木香。
感觉,小鹿乱撞。
她的左心房都搬到了她的右心室……
身后咔哒一声。
原来是开隔间门。
……又从右心室连夜调头回左心房。
一阵心肌梗塞。
“不跟你说。”她皱了皱鼻翼。
绕过她,罗文作径自走出去,留个潇洒背影,“谭小姐还想在男卫留多久?”
谭山崎乍然回神,整理着裙摆皱襞,追到他身边,挽上他臂弯。
好在今日没踩高跷,没影响她发挥,穿得是黑色小皮鞋配长白袜,复古气息浓厚,像极了上世纪的大家闺秀,学生气息浓厚,可跟在西装衬衫的罗文作身旁,又像是乖巧贤惠的小妇人。
今日一登场,本就是来迟,在场不少人朝着门口看来,众人纷纷要与罗文作打招呼,倒没人敢拿‘自罚三杯’这些话堵他,寒暄一番后便将目光落向她。
这场子里有不少罗文作的熟人,说起话来与狗仔记者不相上下。
一位罗文作的友人在与她目光交接,礼貌微笑示意过后,复又看回罗文作。
“花僆女一个,咁后生,睇落去同我大仔差唔到几岁。”
谭山崎在粤语环境才待了几天,完全听不懂这人是在说“小姑娘一个,那么年轻,看上去跟我儿子差不到几岁”,可她听出了语气里满是不认同,联系上下文,当下悒悒不欢。
“唔使差唔到几岁。”罗文作勾搂着她的臂膀,“大你仔两岁。”
友人被噎一下:“你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