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觉得昏昏沉沉的。
像过了很久,他睁开眼,胸口已经不再疼了。眼睛直直的望着屋顶,忽然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被人脱下来。只穿着内衫。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躺在床上,我不是在玉竹园么?
想到这里,他再看周围,卧室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屋外阳光明媚,晚秋的蝉鸣一阵阵的,微风吹着院中的箭竹,哗哗作响。他躺在床上,竭力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很快想起落卿姐姐,想起白远,他二人好像玉竹园起了什么争执。什么争执?言天拼命的回想,却发现根本想不起来,只记得姐姐要杀白远,自己忙跑过去,然后眼前一黑……
还有什么?
他问自己,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当时还在衣服的内衬上记下了什么。他这时忙起身,寻找衣袍,看它挂在墙上,便起身去拿。什么都没有,空空的。他皱皱眉,觉得不对,又想起自己当时是用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什么。
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伤口还在。
言天立刻意识到,一定是自己记下的东西,被家人看见了,所以拿去洗掉了。写的什么?他努力回想,但无论如何怎么也想不起来。跟着胸口又有些隐隐作疼,他强忍着继续,但没有用,他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屋外有抽泣声。
好像是白远。
哭什么呢?言天想着穿好衣袍,胸口依旧在隐隐作疼。他觉得自己要和白远好好谈谈,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从筑天城之后,为何自己就像换了个人,性格也有变化,而且好像有个什么人,始终在脑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想着,皱皱眉,推开房门。
看来是午后了,阳光懒洋洋的,晒在他的脸上,他不由得伸了个拦腰。箭竹投下的阴影,有些晃动。蝉鸣声从房上传来,家里的人估计还在休息。他想着,这时看到白远独自在屋外,蹲坐在廊檐下,背靠着廊壁,正抽噎着抹眼泪。
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他走过去。
走到白远面前,阳光洒在他胖乎乎的小脸上。
白远看到是他,忙把眼泪擦干,止住哭泣。他迅速起身道:“师傅,你醒过来了?怎么样好些了么?”
他急匆匆的问。
言天点点头道:“小远,进屋来,我有些事要问你。”
白远犹豫了片刻,他有些止不住抽泣,看着言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开口问道:“师傅,你真的要和郝眉君成亲么?那姐姐怎么办呢?”
他说着,言天一怔。
姐姐?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想到自己总是想不起来怎么收下的白远。好像未经叔父的允许。但凝儿姐姐好像知道这件事。当时白远身边,好像还有个什么人。言天想不清楚,只对白远道:“有什么进来说吧。”
他说着,转身进了屋子。
白远终于止住哭泣,跟着他走进来,他把门带上。言天坐到椅子上,胸口终于不疼了,他喘了口气。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道:“小远,你刚才和落卿姐姐争什么呢?”
没想到他这话刚一出口,白远便哭的更厉害了。
言天明白肯定有什么事,而且自己之前记下来了。他这时只得耐心的劝慰白远,告诉他,有什么事就大胆地说出来,不要憋着。然后又说:“你总是这般哭,待会儿有人来了,你什么也说不了。以后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可说不准。”
他说着,白远再度止住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