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感叹道:“是啊,跟廖知府干的事差不多,为了自己的政绩不择手段,还美其名曰这是大自然的法则,适者生存!谁让你不是有钱人或正值壮年呢?”
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苏木警惕性很高,立马跃上墙头。
只见外面人影绰绰,竟是来了几十个官兵,远远望去声势浩大,齐齐簇拥着一人,约莫四十来岁,面如冠玉,眉如墨画,竟是一个中年老帅哥。
苏木觉得此人有点眼熟,回头,问同样跳上来的苏逊:“二哥,这人是谁?”
苏逊顾不上回她,冲对方远远地比了个挑衅的手势,神情满是不屑。
“中间那位应该是廖知府吧。”说话间,陆大人也不计形象,跳了上来,根据对方的年龄猜了个大概。
他和苏木其实昨晚见过廖知府,只是当时天黑,苏木又手快,一下子就把人劈晕了,之后他们又鬼鬼祟祟地躲在梁上,看的一直不是很清楚。
苏逊鄙视道:“可不就是那个老匹夫!看着人模人样,做的事情却令人发指。”
三人蹲在墙头,对着墙外某人品头论足,浑然忘了自己一个是正六品的都察院经历,一个是正七品的锦衣卫总旗,另外一个……
嗯,没品。
墙头上的人朝外看,墙下的人也在朝里看。
虽然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对话方式,但廖知府还是放下了身段,决定不跟这些小官计较,款款而言:“两位先下来可好?”
苏木嬉皮笑脸地回了他一句:“我们喜欢在上面,上面宽敞。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上来啊!”
廖知府看了苏木半天,实在是猜不到她的身份,只能把她归结为某个无关紧要的人。
“苏大人,你们只有三人,这样硬扛着没意义。本官又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快下来吧。这样蹲在墙头,成何体统!”
苏逊被他关了数十日,正一肚子火,刚要破口大骂,问候一下他的祖宗和爹娘,苏木贴心地往他手中塞了个东西。
定晴一看,居然是锦衣卫求救用的信号弹,苏逊暗骂自己粗心,危急关头,居然忘了喊帮手,还要妹妹提醒,着实有点丢人。
没有急着回复廖知府,苏逊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拉响了信号弹,看着空中燃起璀璨的烟花,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回头挑衅道:“廖大人,给你半个时辰善后。我看好你哦!”
言下之意很清楚,要么把他们三人都杀了,要么把院子里的赈灾粮都搬走,藏起来。二选一,不管哪一个都非常难,非要选一个,杀人还简单点。
没有被苏逊的话激怒,廖知府抬头,温文尔雅道:“苏大人,这几日多谢你留守在这,帮我们看守这批赈灾粮。现在城外灾民渐多,真定府急需调用这批粮食。你若有空,可否再帮我们一下,将粮食送至南门的救治点?”
一番话,直接把苏逊给说糊涂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自己明明是发现他私藏赈灾粮,被他软禁的,手上的枷锁也才刚刚被打开,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自愿留守,还帮他看管粮食了呢?
这人脸皮也太厚了吧!当面撒谎,脸不红气不喘,镇定自若,那演技别说骗过了其他人,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难怪父亲最讨厌跟这些文人墨士打交道,咬文嚼字鸡蛋里挑骨头也就算了,这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本事真是令人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