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个,文郁就不困了。
“种点小青菜、小白菜什么的,要是有条件的话,我还想弄些红薯,对了,葱姜大蒜这些也不能少。”
尤其是大蒜,人家不仅是厨房的常客,而且用大蒜水喂鸡,可以促进肠道消化,增强抵抗力,不容易得鸡瘟。
其实要说文郁最想种什么,那肯定是水稻了。他是个正宗的南方胃,吃席时不干碗米饭都吃不下菜的那种,自从来了这个鬼地方,别说米饭了,吃蔬菜都是奢侈的事,荤腥更是如此。
文郁心里很清楚,以他现在的条件和规模,种一片自给自足的水稻田都有些困难。
所以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攒钱、挣钱。
有了钱,有了机械化设施,那一切就都好解决了。
江隋州最佩服文郁的一点就是,他是一枚指南针,不管身处哪里,都能快速找到自己的方向。
他知道文郁性格的孤僻古怪,又明白他莫名迸发出的热情与善心。江隋州越来越了解他,但也越来越不了解。
文郁像一枚激活过后的水晶,不到下一刻,江隋州永远不知道,他透出来的是什么颜色。
这种神秘与特殊,让他莫名的着迷。
·
文郁休息一会儿过后,又重振旗鼓,在书房里仔细撰写了一份蛋鸡养殖计划。
蛋鸡的生长周期笼统说起来,其实也就两个时期:育雏成长期和产蛋期。产蛋期也分初期,平稳期和后期。到了产蛋后期,母鸡产蛋量逐渐递减,等到不怎么下蛋了,要么就自家煲汤,要么拿到市场上卖掉。
一只蛋鸡的平均年纪(指人为)也就在一两年左右,所以产蛋量提升也是养鸡里关键的一环。
一般来说,60日龄的蛋鸡体重在七八百克之间徘徊,90日龄的差不多就在一千克了。
到今天为止,星星村的这两只蛋鸡刚好80日龄,加上品种进化的因素,它们正常的体重应该在一千二到一千四克左右,但是文郁让江隋州提着鸡翅膀称了称,发现公鸡正好一千克,母鸡更瘦小,只有八百克。
换句话说,这多余的20天,相当于白长了。
要改善第一步,肯定是饮食。
文郁打算明天一大早再去一趟交易站,买几袋配方好些的鸡饲料,再买一些牧草的草种,草种和玉米粒这些都可以作为主食,和旧饲料拌在一起消耗。牧草长大后也可以给母鸡当小零嘴,以后要养小牛小羊也会很方便。
文郁写了满满一张纸,笔杆子把虎口压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印迹。纸上写的全是注意事项和购买清单,周末刚赚到的星币,转手又要花出去一笔。
文郁不爱铺张浪费,他的每分钱都花在刀刃上,是必须花的钱,但饶是这样,收支还是有些吃紧。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江隋州完全没有这样的烦恼,他正擒住小公鸡的翅膀,蛮横地摸它咯吱窝里绒绒软软的羽毛。小公鸡愤怒地喔喔叫了几声,那分贝高得人以为是在杀鸡。可
惜他遇上的是个流氓的海盗头子,如今人为刀俎,鸡为鱼肉,它一只禽类动物自然是反抗不了的,只能被江隋州强行抱在怀里,屈辱地‘母鸡蹲’。
“喔喔喔——”
公鸡还在叫,文郁被吵得心烦,皱着眉看江隋州:“不要玩鸡了,小心感冒。”
他的意思是怕鸡感冒。
公鸡似乎很认同,屁股一撅,往他身上拉了泡屎。
“……”
江隋州讪讪地站起来,拿湿纸巾擦掉了,又找了件短袖换上,他没进房间,反正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避讳的。
文郁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白炽灯光下,腹肌的纹理隐隐若现。
“对了。”
江隋州忽然转过身来,文郁赶紧收回了目光。
“嗯?”
“瓦格尼不是说他们叫多利和艾利吗?”
他弯下腰,小公鸡已经愤愤地缩到墙角里,继续啄它为数不多的羽毛。江隋州盯着它微秃的屁股,若有所思,“你说,哪只是艾利,哪只是多利啊?”
这俩名字听着差不多,男用女用都行。
“我不知道。”
文郁缓缓地道,“我只知道它们可以按品种分类,一年生或者二年生。”
江隋州还没听过这种说法,不禁来了兴趣。
“怎么说?”
“二年生就是乖乖生蛋,差不多两年为止。”
文郁抬起头,提起唇角,冷冷淡淡道,“一年生就是,配完种后,长到八个月最肥的时候,给我下锅做黄焖鸡。”
江隋州:“……”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