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庄园,我是这个庄园的管家,有事就找我解决。”
“比如?”
“让我帮忙订购一些东西,联系礼服和酒宴公司,等等。”
“他很难缠吧?”
“少爷指的是哪方面?”
南宫燃吐出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神色,“他是个很能刁难人的人,脾气差,喜欢颐指气使,但对一些他觉得有用的人,又表现出讨好的样子,企图用各种关系拉拢。”
“都是雇主,在我眼里,他和您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在说我脾气差,刁难人?”烟雾散尽,南宫燃与他对视,目光锁定了他表现出来的所有神情。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服务的是一家雇主,说出这个事实而已。”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运气,偶尔会非常好?”
“为什么这么问?”适当的疑惑显露在澄净的琉璃眸子里。
“你不觉得奇怪么,”他一站起,整个人充满了上位者杀伐果断的威严,“当司徒瑟即将收购完股份,你面临将要赔偿几百万违约金的局面时,突然一个上午,冥冥一夏总部高层着火了,南宫耀受伤住院。”
苏息辞脸上的笑容难得更大了些,“人生充满了意外。”
南宫燃像一头耐心十足的狼,收起狡猾和凶残,步步逼近,在相距半米多的距离处站定,与他对峙。
“那你该如何解释,在意外发生之前,你抛售了所有人都以为势头正好的股票,转而看跌不看涨?”
苏息辞呼吸一顿。
“仿佛未卜先知,知道股票一定会跌。”
他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在阳光下泛着瓷白的光芒,仿佛透明的气泡,随风颤颤巍巍地飘荡,稍有不慎就脆弱地破裂。
“人生充满了意外。”他道。
南宫燃笑了,“别跟复读机似的重复这句话,这让我以为你在心虚。”
“我没什么好心虚的。我对看股票还是有一定把握的。”苏息辞道,“既然您调查了这个,那么您就该知道,之前我也玩过股票。”
“但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大的,一次投入几百万,几乎是全部身家了吧?然后呢,直接翻了几倍,赚了三千万!”南宫燃声音雄浑,凶狠和怒意从眼里溢出,像对面威逼靠近。
“你不觉得,你的有些行为,很让人引起怀疑吗?”
苏息辞笑容得体亲切,带着几乎察觉不到的讥讽,“您不觉得,您对我的关注,未免太多了么?”
“你心虚了,心虚被我发现了什么端倪。”南宫燃恶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丢到一边。
苏息辞对上他浓黑的眼眸,直面眼底狂狷的风暴,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我,没有。”
他没有任何值得心虚的地方。
南宫燃的嘴角,恶劣的笑了一下,突然重重地推了他一把。
苏息辞大惊失色,身形不稳,趔趄一步地往后倒,跌坐在身后柔软的沙发里。
“你……”他浑身僵硬,恐慌地抬头,撞进南宫燃充满侵略的眼神中。
桀骜,邪肆。
他的双手重重拍在他左右扶手上,如鹰爪死死抓住,两条强壮的手臂如钢筋铁骨,单薄的黑色衬衫勾勒出他绷紧起伏的线条肌肉,无时无刻不在向苏息辞展示他的力量。
尤其是头顶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千钧重重压在他的心头,连呼吸也被死死压制。
“别靠近我……”
有一瞬间,苏息辞觉得自己如猎物一般被盯上,毛骨悚然。
“苏息辞。”低沉轻缓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带着喉间的磁性微哑和戏谑的笑音,肆意地喷洒在他脸上,带着他身上的香水和雄性的荷尔蒙气息,无孔不入。
“你以为你装得很好么?”
脑袋霎时一空,嗡嗡地卡顿了。
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让它们颤抖得不那么厉害。
他知道此刻应该迎面而上,不屈地直视他的目光,强势地回敬回去。
但这一刻,他偏过了头,嘴唇发颤,甚至发不出一个简单的音,只能怯懦地逃避了这种胆战心惊。
有人却不愿让他如愿。
南宫燃轻笑一声,鼻息轻轻刷过他脸上细微的绒毛。
下巴被带着淡淡烟味的手指钳住,强势地扭正,抬起,逼迫自己与他对视。
“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