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富丽堂皇的大厅装饰,简单的低保和色调看起来舒适又亮眼,铺着白布的长桌上,各种精致可口的点心摆在银盘之上,散发着甜美的香味。
但这些在苏息辞眼里,这家酒店非常不合格。
水晶吊灯靠里的珠串没有擦,蒙了一层灰。
高脚蜡烛太多余,烛泪更是破坏美感。
服务生走动太随意,跟无头苍蝇一样端着盘子乱蹿。
桌布是急匆匆铺上去的,左右垂下的边角没有对齐,上下参差,看得很难受。而且面上因为摆放各种餐碟的缘故,出现了几条褶皱。
苏息辞一手拿着礼盒,腾出一只手,悄悄将桌布上折叠的一丝褶皱扯平。
“苏管家。”
田橙惊喜地迎了过来,雀跃的眼神忍不住左右捞人,看到他手里的两个礼盒,明知故问道:“这是谁准备的礼物?”
“少爷。”苏息辞把礼盒给她身边的服务生。
“还真稀奇,他会送生日礼物过来,送的什么?”田橙眼里绽放着绚烂的光彩。
“一个台灯,”他道,“少爷说,他只想当个安静的电灯泡,祝你和司徒少爷百年好合。”
“……”田橙勉强露出笑容,安慰自己道,“没关系,还有一个。”
“是卸妆水套装。”
田橙眼角抽了抽,谁送女孩子礼物是卸妆水,嫌她脸上的妆太浓,还是人太丑。
“他有说什么吗?”
苏息辞嘴唇翕张,到底没说出来。
田橙眼眶里泪光闪动,兴奋期待的光芒彻底被扑灭。
“把东西丢出去,谁稀罕他这两件破东西。”她气急败坏道,又想起司徒瑟今晚特地为她准备的长裙,珠宝项链,等下还有专门为她弹的钢琴独奏,两人谁真心谁假意一目了然。
田橙问:“南宫燃是不是没来?”
“少爷今晚加班。”
“就知道是这样。”她心如止水,也一点都不意外这个回答,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她就算嫁过去,以后也只能寂寞地独守空房。
在这花花世界里,谁想守活寡。
田橙端了一杯香槟,坚定地朝司徒瑟的方向走去。
苏息辞看着这一对佳人,郎才女貌,一个是影业集团巨头的老总,一个是人美声甜的新晋小花,要是田橙的心里没有一直记挂着南宫燃,他们得过的多幸福。
他们幸福地在一起,男主和女主也幸福地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纠缠,一切都会很美好。
苏息辞习惯性弯起嘴角,他也能拿着一大笔钱提前退休,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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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休息室里,南宫玟楠身穿一袭深V大红长裙,背上披着一头随意慵懒的波浪卷长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晚她才是主角。
她对着屋里摆放的圆镜补妆,身后一个男服务生鬼鬼祟祟地走近。
“小姐,跟踪孙善的人联系不到了。”
南宫玟楠手里的口红停了下来,“孙善发现他了?”
“不是。”那人面色有些慌张,道,“孙善死了。”
她抿了抿娇艳的红唇,眼里划过一丝惊惧和愤怒。
“应该是被人推下楼,否则没理由会发生意外,相关调查还在进一步展开,跟踪他的人应该会知道情况,我在想办法找到他。”
“行了,不用找了,肯定全都被南宫燃除掉了。”
指甲轻轻刮过唇线多出的一点口红,模糊了周围的红色,晕染出一小块脏色。
南宫玟楠突然把化妆包砸在镜子上,把倒在桌上的镜子摔向地面,裂成十几瓣,片片照着她愤怒到扭曲的脸。
“小姐……”
“收拾干净。”她淡淡吩咐一声,把波浪卷发拨到身后,拿着自己的手袋走出休息室。
南宫玟楠和南宫耀多年来在南宫燃身边以及南宫集团安插了不少间谍,孙善是其中位子最重要的一个。
前几天,他敏锐地察觉出被跟踪,跟南宫玟楠说了,南宫燃可能怀疑到他头上了,想要寻求庇护。
南宫玟楠想既然这颗暗棋已经暴露了,不如派人盯着,以南宫燃的脾气,肯定要对孙善动手。到时螳螂捕蝉,她在后面还能找点南宫燃□□的证据,用这个把柄换南宫耀在冥冥一夏留下的贪污证据。
没想到,两个人都没了。
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他们总是吃亏,现在连南宫耀都那样了,南宫玟楠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田家豪宅的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名门大佬,个个衣着靓丽,端着酒杯跟人寒暄。
因为田橙是明星的缘故,在场也能看到不少小花小鲜肉,老少戏骨歌星,或小家碧玉或妩媚妖娆,明争暗斗,整个大厅弥漫的是比香水味更浓的火药味。
这是荟萃了整个B市乃至全国最具才貌权势之人的大集会。
南宫玟楠一出场,马上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十厘米的高跟鞋有节奏地走着,深邃的眉眼,立体的脸廓,眼里流光溶溶,把一众明星大咖都比下去了。
她是豪门贵女,沉淀几百年名门培养出来的优雅与骄矜,让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这是谁啊?”
“南宫集团掌门人的妹妹,听说过么?”
“二十二岁就担任南宫集团总裁,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科技界教父,两年里在化工领域杀出一条血路,无数企业家的噩梦,让所有人胆寒的……那个南宫燃……的妹妹?”
“没错。纠正一下,不是胆寒,是我的梦中情人。”
南宫玟楠听到周围这些窃窃私语,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不管她多漂亮多优秀,外人看到的,永远都是南宫燃。
她注意了一下,今晚在场的只有南宫榕,没有其他南宫家的人。
没有南宫燃,这里理所当然就是她的主场。
“玟楠,快过来!”田橙欢快地招呼她过去。
南宫玟楠微微一笑,顺手拿了杯酒。红裙翻飞,眼前的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那位,就是我们的国际巨星,尚骞!”田橙快走几步迎上她,拉住闺蜜的手,小声附在耳边,“还是单身哦。”
和司徒瑟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一身白色西装,霜尘不染,谦谦如华,冷若冰霜的眼里不沾半点凡俗。
南宫玟楠与田橙碰了下杯,心情如这清脆的玻璃声响后一般,无声的余韵久久回荡。
“是个难啃的骨头。”她眼里的好胜心被激发出来,“帮我引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