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目光从柜子挪开,冷冷地投到诚王脸上。
诚王惊骇得浑身直冒冷汗,脸色变得比纸还惨白;显然,他也清楚白晓碟怀孕是装的。
“把诚王、诚王妃带下去。”皇帝的话铿锵落下。
立即就有侍卫悄无声息走进大殿将他们夫妇二人押走。
这时候,还有很多人一头雾水。
“怎么了这是?”有人留意着皇帝龙颜大怒,只敢悄**低声打听。
“嘘,别多事。”有人好心的往柜子那边指了指。
柜子里,还残留着刚才从白晓碟身上强行解下来的塞着棉花的枕头。
皇帝从正面一眼就看出那枕头的大小与形状,即使不看白晓碟突然瘪下去的腹部,他也明白白晓碟是拿着枕头塞肚里装怀孕。
他想起自己对白晓碟肚子里那未来“孙子”的期待。
想起当初对天现异象时的欣喜雀跃,就觉得现在脸疼得慌。
侍卫押着诚王走过去,诚王挣扎着想向皇帝解释。
皇帝沉着脸,懒得听他只字片语,这时候,诚王任何话都是急于辩解开脱。
不过废话而已。
“将人送去大理寺,让庄大人给朕好好审理清楚。”皇帝冷冷道。
说罢,他起身走出大殿。
殿内宴会依旧继续,由贤妃压场即可。
皇帝这会怒急攻心,他需要发泄。也需要认真理一理这件事的始末。
走的时候,他让昭王与万里侯跟他一齐出了大殿。
末了,还神色幽幽地往齐子砚的方向望了望。
皇帝不是傻子,这时候要是还看不出点什么来;他就枉为帝王十几载。
去到广和宫,皇帝指了指苏潼,似笑非笑道:“朕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原来是为了对付诚王,告诉朕,这是不是你的鬼主意?”
“陛下,这你可冤枉我了。”苏潼无辜道,“我何曾想着对付诚王了?”
“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陛下该不会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皇帝:“……”
把除夕的宫宴提前,又煞费苦心请来街头杂耍的艺人;闹这么大阵仗,还是打着弥补大燕的名头;结果,她只是为了揭穿白晓碟假孕,告诉他不存在什么“天生异象”?
“这么说来,昭王还有大燕的三殿下,他们全都是你的同伙?”
苏潼狡辩:“陛下,宫宴虽然出了点意外,可除了这点意外;其他还是很圆满的。”
“难道陛下觉得那些表演不精彩吗?”
“弥补大燕使臣的目的没达到吗?”
“陛下,即若结果能令人满意;过程有点波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看开点,皆大欢喜。”
“到了年底封印之后,你就可以好好休息,再不用挂心什么宫宴群臣;你喘口气,让大家也都松快松快。”
皇帝:“……”
如果换个人敢这样大费周章胡闹,皇帝肯定已经大怒。
可眼前这个人是苏潼,是他看重的万里侯。
唯一一个不把他当皇帝,不怕他,在他面前随心所欲;也愿意口无遮拦的人,皇帝舍不得生气,更舍不得罚她。
万一他气狠了,反惹她不高兴跑路了,他到时怎么办?
回头再去求她,他这个皇帝的面子往哪搁?
皇帝养了几十个子女,都没有面对苏潼一个人时,才有那种无奈与头疼。
不能骂苏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