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淡淡道:
“此人有猫腻,又敢提出灭儒这等大逆不道之言,我等必须要重视。”
李善长微微颔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为何他之前不提反儒?现在就要提?”
刘基道:
“他自然是想等天下定鼎,在老夫看来,此人是个疯子,却并不鲁莽,如今他深得陛下信任,一旦动起手来,为祸更甚。”
“他灭儒是灭不了,但他却能令天下,徒添几年、几十年的动荡,不知多少人,要因此死去。”
“哦?”李善长看向他。
“百室,你或许不同意老朽的看法,大明乃新兴之国,锐利、而有朝气,我等研读儒学一生,也免不得陈腐。”
“可是百室啊,大明若想长存于世,迟早也要变成这个样子的。”
刘基笼着袖子,自始至终……脚步、话语都是一般的平平静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如同死气,又像是不详的预言。
眼前这身躯微躬、面容悲苦、话语不祥的形象,才是老人真正的内心所在。
李善长听得对方继续说下去。
“……先秦时,便有五德终始之说,后来又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五百年是说得太长了,这天下家国,两三百年左右,便会迎来一次动荡,这动荡或几十年、或百年,便又聚为一统。”
刘基徐徐道:
“此乃天理,非人力能挡,民众若是有幸生逢盛世者,可以过几天好日子,不幸生逢乱世,你看这世人,与蝼蚁何异?”
李善长沉默不语。
他们学儒,但也懂历史,当然也懂周期律。
刘基也不管他,继续说道:
“……百室,这乃是天理循环,根本无从更改,我辈读书人,只能让那治世的时间,变得更长久一点,让乱世的来临,更晚一点。”
“总而言之,就是不要瞎折腾,这边是对千万人的功德。百室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这天下,仍能是汉家天下,老朽才不管是谁当皇帝呢。”
刘基望了望前方,继续道:
“可是那位国师不行,他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锐意太强,就如一把锋利的钢刀。”
“这样的人,不知进退,不懂权衡,他从一开始,就想怂恿陛下动儒家,想用他那一套所谓的鬼思想从头做起来。”
“这样的人,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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