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门徒，五人出局，剩余8人。”

余衔看着右手上被自己擒制住的狗子，面具下的眼神微眯，又是两组锋刃出现在左手，分别落在萧炎耀的左腿和腹部。

“你要知道，”余衔用瘆人的语气不急不缓道，“最让我感觉有趣的是，你们这九人……哪怕是一起过来的四人，配合作战的能力都让人感到震惊。”

他顿了顿，接着用揭晓谜底般的语气道：“实在是……太糟糕了啊！”

怪笑一声，他把半死不活的狗子摔在地上，自顾自继续进行着他的“演讲”：“老江湖都是有趣的家伙，他们之中的一些让人钦佩的人，甚至可以为了还别人的人情债而付出生命，但是……”

他缓缓走到重新站起，摆好架势的白河面前：“哪怕是可以为了还人情债而舍身赴死，老江湖们也始终很难认可哪怕朝夕相处、共同进退的伙伴……哦，准确的说，只是正好搭伙，走到一起的一群人而已。本质上，根本还无法把背后交给彼此，尤其是当队伍里都是老江湖的时候，大多数都保持在‘伙伴’的及格线以下，却因为共同的战斗，情谊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这就是你们这四个人的状态。”

“反而是另外两个见面就开打的家伙，他们的配合倒是只有能够完全把性命托付给彼此的人才能发挥出的。”

白河没有说话，一旁倒在地上挣扎的狗子和凯瑟琳也默认了这种说法。

是的，这种事情他们都很清楚，只不过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罢了。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余衔向后盯着白河的双眼，白河此时浑身紧绷，眼中的危险气息是只有在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物才能拥有的，宛若恶鬼的气息。“他们恐怕没有见过你这种样子吧，你也没见过那位雷霆战神族的唯一后人无时不在发酵的不安全感，没见过那位小姑娘为了活命而不惜用美色诱惑，两面三刀的样子，那位失去行动能力的丧尸先生，哪怕对你们再友善，也始终都是毕恭毕敬的态度吧。”

“哪怕对互相都有不浅的好感，认为可以深交，但真正无条件的信任，对于你们这些从小便要在阴影中生存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产生的？你们渴望信任，同时又惧怕信任，这就是你们。”

白河一手对着地面，魔力向着手套输出，一个白羊星阵在地面上迅速成型。

猛一踏地，欺身而上，还未待长剑斩下，就被余衔被锋刃穿透了腹部。

身体缓缓地衰落在地面，意识渐渐模糊。

密林此时已被惨烈的战斗搞得一片狼藉，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跃动起了火苗。

道尔顿落在远处，不知生死。

萧炎耀背靠一棵大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始终没能成功。

高小风匍匐在地，手指动了动，还没失去心跳，不过也快了。

白怜倒是躺在地上没有动弹，想要减轻伤势的加重。

狗子挣扎起身，颤抖的腿却无法支撑他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起身，再倒下……

凯瑟琳堪堪站定，也不顾身上的伤势，手中的匕首红芒大盛，整个人以野兽般的姿势冲向余衔。

余衔手一抖，突然出现的锋刃朝着她冲来的方向刺去，凯瑟琳此时已意识模糊，满脑子只知道要杀掉眼前的面具男。

余衔的锋刃即将刺中之时，凯瑟琳的周身突然环绕上一团黑雾，这却不是余衔所为。

黑雾散尽，不见凯瑟琳的尸体。

余衔手上所持锋刃还是新的，不见鲜血染上。

一道信息流传入众人脑中：十三门徒，6人出局，剩余七罪徒。

“谎言行者？呵，有趣。”余衔缓缓收回了锋刃，从怀中掏出三颗透明小珠子，一颗深红色，一颗浅黄色，一颗浅蓝色，与白河等人初来此地时捡到的小珠子一般大小。

突然，这三颗小珠子尽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同时，白河、莫小风、苏觉、白怜四人，的身上口袋处，分别发出了橙色、翠绿色、青色和紫色的光。

四颗对应颜色的小珠子从口袋中钻出，连同余衔手中的三颗，齐齐飞上了约4米高的半空，围成一个圈，旋转起来。

那旋转的速度由缓到急，越来越快，直至成为一道残影。

一阵晕眩感传来，众人失去了意识。

……………

晴空万里，日光照在不断起伏的海面上，反射出耀眼的粼光。

海浪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浸透了其上昏迷的男人的衣服。

男人身穿一身破旧的粗布衣服，上面有很多补丁。

他被拍打到脸颊上的海浪吵醒，用手捂住有些胀痛的脑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形，低下头，身侧静静地躺着一柄四尺长剑，剑身通体漆黑，剑脊处有浅蓝色的涂层，做工甚是精良。

“我是谁……”男人小声嘀咕着，头部传来的疼痛愈发剧烈。

他转头望向一望无际的茫茫汪洋，适时波涛翻涌，不断拍打在岸上。

海天一线，劲风让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头发也随风飘动，甚是杂乱。

“我是叫……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