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甲喜不胜收,激动地差点叫出来,两人十分友好地相互换了联系方式,于是这青年甲转头对着他的两个狐朋狗友大笑,他兴致勃勃地往背后指了指,在向他的好友嘚瑟,自己这么简单就要到了这位姑娘的联系方式。
他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不过他却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已经开始幻想着不可描述的画面了。
他忽然瞧见青年乙和青年丙好像有些不大对劲,他们都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好像在冲着他喊着什么。
但是风声太大,他根本听不清。
突然,他的身子募地一抖,觉得身后有一阵凉意,顺着脊梁骨蔓延至全身。
于是他猛地回头,发现刚刚那位白衣少女竟然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双眼猩红地瞪着自己。
青年甲的血液一下子都涌上了脑子,血压飙升,双眼一番,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连喊叫声都直接省去了。
他的两个狐朋狗友见状立马撒腿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
苏之淮在那天夜里与转轮王说开了一切之后,反倒是心里头更加忐忑,因为他其实还被转轮王蒙在鼓里。
“这郁垒打碎轮回镜是为了什么呢?”苏之淮自言自语。
陆鸢凑了过来,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笑着说:“你要是能想到为什么,岂不是跟他一样变态了。”
苏之淮笑起来,他不经意间就看到陆鸢那张甜美可爱的脸,一下子就又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谁知陆鸢倒是来了劲:“这郁垒,已经爬上了九幽之主的位置,不好好管理地府,吃饱了没事打碎轮回镜,这真的是不符合常理。”
苏之淮没有接话,他一只手将陆鸢揽在怀里,用脸颊抵住陆鸢的额头。
陆鸢兴致甚高,挣脱苏之淮,忽然站起身:“你有没有想过是转轮王在骗你啊?”
“他为什么要骗我?”苏之淮问。
“挑拨你跟锦棠啊!这个老家伙就连推你下忘川河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陆鸢言之凿凿。
苏之淮募地反应过来,当转轮王对他坦白一切的时候,他真的完全没有想过转轮王会因为这件事情撒谎。
若是把这个毁坏轮回镜的罪名扣在郁垒身上,的确会加深他对郁垒的恨,毕竟苏之淮一直以为是郁垒杀害了酆都大帝和崔珏。
见苏之淮不说话,陆鸢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继续说:“哎,这纪锦棠自从搬到城南的房子之后,连班都不上了,那天在这里跟你吵完后,我把他赶回了家,至今就没有看见他,这个家伙,不知道最近风水店里很忙吗?这孙必为都快应付不过来了。”
苏之淮被陆鸢的话忽然拉回思绪:“忙不过来?”
“对啊!”陆鸢点点头,“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大群人跑到店里来,说自己遇见鬼,要孙道长给他们驱邪,黄纸符这种东西都快卖疯了。”
苏之淮直觉有问题,理论上来说,这中元节过了之后,阳间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闹鬼行为,他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大概率跟轮回镜碎了有关。
陆鸢拿出八卦杂志,指着上面一则新闻说:“喏,你瞧,这个公交司机,前些日子他就来了我们店里,说是自己末班车下班的时候撞见了一群鬼,吓得他好几天不敢上班,孙必为瞧他神色慌张,魂不守舍,还亲自去了一趟。”
“结果如何?”苏之淮问。
“还真是遇见了鬼,还不是一只。”陆鸢跟个说书先生似的,绘声绘色,就差没拿把扇子了。
“孙道长回来跟我们讲,这司机所驾驶的公交车上阴气甚重,肯定有脏东西存在过,只不过这些脏东西道行都不高,也只是来戏弄戏弄司机,所以也没出什么岔子,只不过把司机给吓了个半死。”陆鸢说。
苏之淮眉头紧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陆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有了,还有什么电梯遇见鬼的,还有什么殡仪馆里的死人忽然复活的,还有医院里的尸体忽然跑了的,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也有十来起事件了。你说,这事情怪不怪?不过这些人见到鬼,都没有出人命,看来都是些小鬼作祟。”
“是轮回!”苏之淮冷不丁冒出一句。
陆鸢诧异:“这跟轮回有什么关系?”
“因为地府现在没有轮回,那个呆在转轮殿里的轮回镜是假的,而这件事情被我和纪锦棠拆穿了,所以大量鬼魂滞留在地府,我想地府大约是从来没遇到过此类事情,有些手忙脚乱,慌乱之中,总有些鬼魂会逃出来。而这件事情被许多鬼魂所知,他们也不想自己滞留在地府,于是那些新死鬼,又或者是生活在五大鬼蜮等待投胎的鬼,纷纷逃出地府,徘徊在阳间了。”苏之淮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可是”陆鸢欲言又止。
“怎么了?”
“可是有的人遇见的不是鬼,而是僵尸啊!”陆鸢继续说。
“僵尸?”苏之淮吃了一惊,“上一次各地也出现了僵尸,不是被锦棠给摆平了吗?他不是跟恒烛有了约定吗?怎么又有僵尸出现?”
陆鸢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哎,这人间终究是不太平,一会是鬼,一会是僵尸,就不能让咱们凡人过过舒服的日子吗!”
“这事情纪锦棠不知道?”苏之淮问。
“我不是说了嘛,这家伙最近都没有露面,鬼知道他做什么去了。”陆鸢没好气地说。
纪锦棠其实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不过阳间发生的这些怪事他倒是有所察觉,毕竟东方鬼帝的灵魂已经逐渐在他身上苏醒,他本来就比苏之淮要警觉得多,夜里偶尔坐在窗台上思考事情的时候,都能见到三三两两的鬼魂从眼前飘过,只不过他这位鬼帝大人见鬼是见得多了,那些飘在他窗前的鬼根本吓不到他。
那些鬼魂见这人身上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没过多久便逃之夭夭。
纪锦棠其实并不是不想管,而是他觉得自己管不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落下新的轮回。
郁垒把魂之石击碎了,所以转轮王的提议也等于是落了空,就算他把魄之石从忘川河里召唤出来,也没有魂之石与它融合,新的轮回始终没有办法落成。
纪锦棠脑子里很乱,许多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他觉得自己好累,累得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极限运动似的。
纪锦棠独自坐在落地窗前,一边看着阳城日落的风景,一边捋着脑子里的百万思绪。
忽然他的门铃响了,纪锦棠不耐烦地骂了一声:“是谁啊,卧槽!”
他十分不情愿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一开门见到来者,直接让他愣在了原地。
“阿弥陀佛,纪施主是不欢迎老衲吗?”林大师笑眯眯地说。
纪锦棠一秒变脸,马上露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他抓着后脑勺,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林大师快里面请!”
林大师也没跟他客气,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不过林大师也没有跟他多说废话,直接表明来意:“纪施主,近日来阳城发生了许多怪事,不知是否有所耳闻?”
纪锦棠点点头,表情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家里,不过,我想林大师所说的事情,应该就是我发现的事情吧。”
“那么纪施主有什么想法?若是纪施主有所行动,请算上老衲一份。”林大师说。
纪锦棠忽然苦笑:“大师不愧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可是我自认为我没这个本事去管。”
林大师知道纪锦棠心里头肯定藏了许多事,因为他已经瞧见了纪锦棠一脸的倦容。
“这些日子,来我们月云寺求取平安符,驱鬼符的人络绎不绝,老衲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因,于是稍微打听,便知道近日里阳间小鬼成群结队地出来作恶,这可不是一件寻常事啊。”林大师缓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