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满脸泪痕。
黑谷、克虎、刘春祥、夜煞四个人赶了过来,看到六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鲜血染红了衣服。四人知道了六子牺牲了,瞬间眼泪流淌下来。
这时,肖飞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在王小花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到床上躺着的满身是血的六子,看到大家都站立在那里悲伤的面容,看到郎中坐在地上泣泪无声。
“郎中,你怎么不给六子治疗伤口啊。”肖飞站在门前看着郎中问道。
郎中看了看肖飞哭道:“人已经走了。”
肖飞一听身子栽歪了一下,要不是王小花在后面扶住,险些倒在地上。
他硬挺着站在原处,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六子的身边,用手抚摸着六子的脸,轻轻地喊道:“六子,六子…….”
六子依然想是睡着了似的,静静地躺在那里。
陈阳站在那里一边哭泣一边说:“我和六子在山上巡逻,看见王诚追赶潘富,王诚说高洪峰和潘富叛变了,派潘富要去日本人那里报信,我和六子担心潘富跑了,和王诚一起追赶潘富,没想到交战中被潘富打中了……”
“妈的,高洪峰。”夜煞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说。
这时,强子和王诚推门闯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六子,又看到坐在地上的郎中,强子跑到六子跟前看了看六子,又跑到郎中的跟着双手抓住郎中的脖领子问:“你坐在这干嘛,怎么不去救六子。”
郎中痛苦地摇摇头。
刘春祥在一旁悲伤的说:“六子,他走了。”
强子听后哇地一声大哭。
六子在影子敢死队是最小的,也是最调皮的,大家都把他当做弟弟看待,每次行动都尽可能不让他参加,正是花季少年,就这样陨落了。
“我们还等在这里干嘛,杀了高洪峰。”强子怒吼着,站起身来,掏出了腰间驳壳枪。
“干什么?”肖飞大声喊道。这是他有伤以来第一次这样大的声音喊话。大家都被他的声音镇住了。
强子走到了门口,听到肖飞的话,还是停了下来,他知道肖飞不会同意他莽撞的行为,他的拳头用力砸在墙面上,发出嘭地声音。
“高洪峰想争权夺势我倒是可以忍,但是他要叛国投敌做汉奸,我们没有必要留着他了。”肖飞沉稳地说道。
“头,我们怎么办?”郎中问。
“明天我们先将六子安葬了再说。”肖飞看着六子的尸体,眼睛里含着热泪说道。
第二天,清晨,在敢死队营地的西面立起了一个墓碑,墓碑上写着:英雄少年永垂不朽,六子。
强子一大早拎着斧头到林子里,找到一棵上好的大树,用力一个小时的时间将树砍断,这时夜煞、郎中、黑谷、克虎等人也赶来,大家一起将木头太回到了营地,拿来木匠用的各种工具,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了一个棺木。
肖飞走出了屋子,这是他受伤以来第一次走出屋子,他的伤口基本愈合,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也是由于当时流血过多,而山里的生活条件差,又没有什么滋补品,身体恢复的慢一些。
大家将整理干干净净的穿好衣服的六子的尸体放在里面,夜煞、郎中、黑谷、克虎四人抬起了棺木,肖飞亲自扶棺而行。陈阳和刘春祥在前面开路,撒纸钱,强子低头不语,跟在队伍的后面。
路上抗联战士站立在两侧,送走这位年轻的战士。
大家将六子的埋葬之后,依旧舍不得离开,王小花站在墓碑前抽泣不已,她把六子当做了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六子也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姐姐。
王小花问六子:“赶走了日本人之后,你做什么?”
六子想了想说:“我要去开火车,开着火车可以到祖国各地去看看,看看我们的国家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到时候,我带着姐姐一起去。”
王小花想到这里,不仅又呜呜地哭泣起来。
强子掏出枪对着天空,叭地放了一枪,其他的敢死队战士一人朝着天空放了一枪。
“六子,一路走好,你在天之灵看着,你的大仇,哥哥们一定替你报了。”强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六子牺牲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抗联,众人议论纷纷,大家也看到了潘富一夜之间消失了。抗联的战士们都对着高洪峰指手画脚的。
高洪峰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担心自己会被某个战士开枪击毙了,所以出行必须带着十多个忠实的警卫。
高洪峰心中忐忑不安,正不知如何是好,敢死队那边只是安葬了六子,之后再也没有动静了,潘富那边一走数天也没有动静,他这几天提心吊胆的,派人去找王国强,而王国强说他这几天身体不好,病了,在屋子里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