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沉睡的脸，钟离雨忆叹息一声，将人藏在空房子的草堆中，以草为席。

“师父？”

走出门的钟离雨忆发现站在门口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确定。

郝毅凌见到她出来，绷紧了一个晚上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没有受伤后松了一口气，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陈述一个事实：“唉，你怎么老是喜欢乱跑。”

害得他想要离开办点事情都有些不放心，得赶紧把她送到夏寕那里看管好她。

“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客栈里头也太闷了，就想着出去走走了，以前我不也是这样的吗？也没见发生什么事。而且不出门的话我也不会遇见你呀！”

她本来想说的是在百草堂中相遇的事情，但说完后思绪就飘到了她第一次见到他真面目的那个夜晚。她轻咳一声，移开视线，看向下方的巷道问：“这里是哪里？我好像没来过。”

“世界那么大，哪能都去过？”郝毅凌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佯装不满地道：“你收敛点自己的好奇心，少给我惹麻烦。”

“师父，我好奇心一向很小的。”钟离雨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而且这也不算好奇心，只是求知欲。”

“有区别吗？”郝毅凌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刚刚寻她时的紧张情绪已经一扫而空，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然有啊，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好奇心的范围太广，我知道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我绝对不会作死地去探究。只有渴望获得知识，我才能不断接受新的信息，才能不断进步，所以求知欲还是不得不具备的技能哦。”

“你总是歪道理一大堆。”

郝毅凌笑着牵起她的手往暂住的客栈走去，在他们身后的草垛中，颜宇涵从里面钻出来，眸色深沉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

当初是谁千方百计闯入他的心房，让他麻木的心再一次感受到了温暖？娘是被爹害死的，是爹娶了姨娘才导致了这个家庭的崩溃，所以娘走后，他就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姨娘的胸口，也因此导致后来他跟爹的关系再也没有缓和过。

他遗传了娘的性格，在感情方面的独占欲很强，容不得有半点瑕疵，所以在确定交付自己的感情之前，他是经过多次确认的，哪怕再怎么喜欢她，他都一直在反复试探，不敢让自己陷入太深。

可惜情难自禁，他终究还是越陷越深了。她是因为受不了他的不信任，所以才决定放弃这段感情的吗？但选择全部遗忘，也太过分了点。在他想要报复回来时，她却又对他这么好，竟然还是没有趁机伤害他。她若是趁机杀他，他至少还有一个理由对她残忍。

“忆儿，你让我情何以堪？”他轻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