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荆,我死后,不要将我埋在小孤山,那里太冷了,我不喜欢。”
“子荆,你说过的,绝不负我,为何要这般待我?”
“陈子荆!你个孽障,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陈子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该死的人是你!”
“子荆,好好活着,忘了我吧。”
“陈子荆,我们都是替你去死的,你的良心何安?!”
“不!不!”
陈子荆感觉自己是走在一条大雾弥漫的路上,看不清来路,看不到尽头。
好像是有无数的人在呐喊,在愤怒,在咆哮,在质问。
他很想拨开迷雾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可任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济于事。
他感到很悲伤,很无力,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悲伤,这样的无力。
“呼,又做这样的噩梦了,不知为何,近来做这样噩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这是不是快要找到了?”
陈子荆拿手去抹掉眼角的水渍,那是泪珠,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做这个噩梦了,每一次醒来眼角都会有泪。
陈子荆自认是一个不善流泪的人,为何在梦里,会不自觉的流泪?
莫不是真的像胖子说的那样,是上辈子做的缺德事做多了,才会在梦里都不得安生。
陈子荆摇摇头,掀开被子,起身去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茶是旧茶,还已经凉透,陈子荆微微的皱起眉头,但还是一口喝完。
随即又苦笑,胖子总说自己是少爷的身子,劳苦的命,按照他的话来说,那就是矫情。
“旧茶怎么了?凉茶怎么了?我从小喝到大的,也没见把我喝出什么事来,也就是你矫情,还管他什么旧茶凉茶,要我说,饿上你个三天,马尿都是香的!”
“刑子,该起了,什么时辰了还睡,我们得赶路了快起快起!”
陈子荆苦笑,这人啊,还真是不经念叨,一念叨就来,胖子人还未到,这大嗓门先到了。
这胖子总是不好好叫他的名字,总是把他的名字反着叫,反着叫也就罢了,还叫错了,陈子荆一度怀疑他不认识那个字。
“来了,来了,马上。”
陈子荆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应道。
穿戴完毕后,还不忘去铜镜面前仔细的端详,看看头发有没有乱,衣服穿戴的整齐不整齐。
陈子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习惯,要说他只是一个穷赶路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习惯。
也曾试着去改,刻意的像胖子那样,把自己弄得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可一天下来,总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的别扭。
索性也就不勉强自己,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最多就是被胖子给调侃几句。
拿好包袱,带上那把佩剑,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把佩剑这么的在意,尽管他从没有拔出来过。
走出客栈,胖子已经套好了马车,车上铺了一层的稻草。
“今天什么活?还要铺稻草?”
陈子荆熟练的跳上马车,拿起鞭子轻轻地拍打着马屁股。
一旁的胖子递过来一个热乎乎的馅饼,他的嘴里已经咬了一口馅饼了,可能是刚刚出锅的,烫的他连连呼气。
“拉酒,三十坛子酒,从酒庄里拉回来送到福来酒楼,这趟活,店家给的多,不过要求严,要赶在关城门之前回来,所以,咱得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