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问题在于,老陈一直对具体到底什么事守口如瓶,陈长江也只知道个大概,不了解细节,就这都还是干爹给他透的风。没办法,牵涉到国家安全机密,有纪律不让乱说。
大概就是出了重大的纰漏,绝密的研究材料可能泄露——就是说,连到底泄没泄出去都不确定,这就让人很难办了。
陈长江不搞理科,但有些原理还是多多少少了解,研究一些高精尖的东西,存在技术路线问题,如果某个环节可能泄密,那这条路线还继不继续往下走就有点费脑子了,没人能拍板继续搞。
真还不如确定已经泄密了,干脆另起炉灶爽快点。
间谍战没有常胜将军,老陈只是整个体系的一颗螺丝钉,没那个能耐发现所有问题,事情既然来了怎么办呢?只好接受处分,告别奋斗了一生的岗位。
这就是陈长江所知道的一切,具体就不清楚了,但是这辈子,既然他在,就绝不会打算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干爹,最近怎么样?忙不忙?”陈长江知道问老爹没用,家里的电话也不可能说任何牵涉到工作的问题,干爹的电话也是如此,但是可以旁敲侧击的了解一下,要是老陈有什么事,干爹应该不会瞒着陈长江的,至少会提醒他回家看看。
“忙。”干爹很干脆地说,“哪天不忙?你小子有啥话直说,有多久没跟华儿联系了?有空多打打电话。”
得,陈长江一下子惭愧了,这段时间是跟凌英华联系的少,不过也不能全怪他。凌英华全国各地跑慰问演出,一会这个省一会那个省,还净是在条件艰苦战士驻扎的地方,他这打个传呼过去等一天都未必能回得过来。不过现在有手机了,到是可以多联系联系,免得干爹一说就要审他。
说起来,干爹也不是不知道陈长江谈了个女朋友,但他好像并没当回事,陈长江也不好问,干爹不提他才不会主动说,找不痛快么。
“我就想说……”陈长江斟酌了一下字句,“那个……要是单位有啥事还是可以给我说一下嘛,我也能帮上不少忙,毕竟是拿了本本的……”
“你在学校事也不少,哪来那么好精力。”干爹洗刷他,“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陈恶霸,那个惹得起你?”
“夸张了夸张了。”陈长江赶紧赔笑,“就是好打个抱不平,我又没故意惹事的习惯,也不欺负人。”
“打抱不平?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你以为你是地球球长哦想整哪个整哪个?”
“嘿嘿……”陈长江只能傻笑,干爹的话也是为他好,没必要争。
“你小子就晓得打马虎眼……”干爹说到这语气变了,有点不耐烦,又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一天到晚惹事,不行,要找人跟你谈一下,过两天要是有人联系你,去见一面,不准找借口!”
咣!电话挂了。
本想嘱咐下干爹及时通风报信,结果反被说了一顿,陈长江有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不管怎么样,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告到天王老子那也是这话,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至于说有什么人要来找他谈心,陈长江更不觉得有啥大不了,谈心而已,谈呗,谈到天亮我都陪你。
干爹说过两天那就真是过两天,很严谨。两天后,陈长江接了个电话。
“老凌说过的,我到师大门口了,你在哪?”对方一点废话没有。
陈长江想了想:“门口停车场有辆老吉姆,在那等下。”
整个通话过程没要十秒钟。
走到校门口,陈长江看见一个穿黑色夹克衫、剑眉星目颇有英气、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站在车前。
陈长江走过去,他觉得也没必要自我介绍了,多余:“我以为搞秘密工作的会约个见不得人的黑屋子碰头,是不是有点太不小心了?”
那人笑笑:“我一年不晓得要见多少人,要是专为了见你搞得神神秘秘,那不是不打自招吗?认识一下,鄢民。”
陈长江以为他在说自己的爱好呢,多问两句才知道这是人家名字,姓鄢的可少见。
“车上说吧。”陈长江打开车门,两人进了宽敞的老吉姆。
“我是哪个部门的你应该清楚。”鄢民说,“你是干啥的我也清楚,这两天专门看了下你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