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一剑能刺落三头大雁,而刘正风一剑却能刺落五头。他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莫大门下。
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再过得几年,莫大的声势一定会给刘正风压了下去,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
刘正风家大业大,不愿跟自己师兄争这虚名,因此要金盆洗手,以后便安安稳稳做他的富家翁了。”
本着谁字多谁说得对,开始有人支持起中年人的揣测。
“原来如此!刘三爷深明大义,很是难得啊!那莫大先生可就做的不对了,他逼得刘三爷退出武林,岂不是削弱了自己衡山派的声势?”
做事再完美妥当的人,只要是身处江湖,总是难免被人闲言碎语。
“天下事情,哪有面面都顾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稳掌门人的位子,本派声势增强也好,削弱也好,那是管他娘的了!”
“所以哪,这明明是衡山派中的大事,各门各派中都有贺客到来,可是衡山派自己……”
衡山莫大的《潇湘夜雨》虽然凄凄惨惨,可那不代表他为人有什么问题。
横向对比五岳各派掌门,或许他才是最容易放弃掌门之位的那个。
如果不是刘正风因为认识了曲洋,或许等到刘正风接任掌门之位,他才是最逍遥自在的那个。
可惜莫大不是GM,他没法决定刘正风的行为,这就令他除非与嵩山派对立,不然他这个衡山掌门只能任由自己师弟坠落,而没有丝毫办法。
师弟虽然重要,可作为衡山派的掌门,衡山派的延续却更为重要。
知道衡山、嵩山两派的差距,令全面落入下风莫大没法为师弟出头。
而且最令他绝望的是,他的师弟也不想他为其出头。
人总是将别人的事情往不好的方面想,如果讲的没有根据或许大家还能辩驳。
但对方将话语讲到头上,此时除非刘正风自己亲自辩驳,不然其他人都无法破解这‘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问题。
条理清晰,结合现状。
随着几人的言语揣测,竟然令他们言语自洽,使得他们好似真的知晓了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原因一般。
没有替莫大和刘正风反驳众人之言,把一切都当成玩笑的宁正和岳灵珊自顾自的饮茶。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喝了几杯茶,吃了几碟吃食,雨渐渐停了下来,而茶馆外也缓缓响起了伊伊呀呀的胡琴之声。
当曲调婉转凄凉的响了一会,一个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的腔调响了起来。
“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说曹操曹操就到’,听到胡琴之音,宁正知晓莫大到达茶馆。
心中虽然差异,可面上却并没有丝毫显露。
杨家将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甚广,茶馆内的众人又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多多少少都能听出唱的是什么。
聊到兴头上,听到这般扫兴的曲子,中年人当即冲着茶馆外呵斥道。
“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
随着中年人的呵斥,一个身材瘦长脸色枯槁,披着青布长衫的老者缓缓走进了茶馆。
走向仍有空位的宁正所在,看起来甚是落拓的衡山掌门莫大,没有理会犬吠的中年人继续唱道。
“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注意到中年伸手握向放在桌面的兵刃,知道对方动了杀心的众人都皱眉看向中年人。
发觉茶馆内的众人看向自己,恼怒的中年人压下了想要动手的心思。
身为江湖中人的众人,手中多多少少都有过人命。
但身处有主之地,他们谁也不想与衡山派和刘正风交恶。
在刘正风即将大典的日子,在衡山派的地界动手杀人,那简直是打刘正风的脸。
知晓自己几斤几两的众人,可不想因为中年人没脑子的行为,而害的他们遭到衡山派的针对。
同样也明白中年人心里不痛快的众人,急忙开始接着将话转移回刚刚没聊完的话题。
“你刚刚说衡山派的的其他弟子都没有出现在这衡山城,这岂非太不给刘三爷脸面了吗?”
深吸了口气,又喝了口茶,中年人才出声答道。
“所以呢,我说你们胆小怕事,不敢提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甚么相干?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莫大他也......”
心有怒气的中年人,说话较之刚刚变得不客气了几分,连带着对众人和衡山派也有些放肆。
听到中年人的话,知道衡山掌门就坐在身侧的宁正,不由摇了摇头。
“指着和尚骂秃子,简直是找死!”
宁正的声音虽小,可坐在他身边的岳灵珊和莫大却听的一清二楚。
脸上先是露出不解,随即反应过来的她急忙看向坐在对面拉着胡琴的莫大。
经过仔细打量,岳灵珊也瞧出了莫大的身份。
朝着四周看了眼,又看了眼莫大,岳灵珊靠近宁正的耳朵轻声说道。
“正哥,这莫大师伯他坐在咱们这,......!”
“师伯来便来吧,咱们又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看到莫大,宁正就止不住的想到刘正风的家人,他十分不解对方为什么没有提前救下刘正风的家人。
“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本以为莫大唱完一曲也就完事,没想到莫大继续唱起来的众人也有些恼怒。
锦袍公子本就因没争辩过而心情不好,如今见莫大连续唱如此凄苦的腔调,更是令他心情又坏了几分。
皱着眉的锦袍公子冲着莫大喊道。
“别在这里惹厌了,拿钱去罢!”
说完的同时,将一串铜钱抛向莫大。
拍的一声,铜钱不偏不倚的落在那莫大面前。
较之一般江湖中人的武力威胁,锦袍公子虽然恼怒,可还是表现出了公子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