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一定会按照宋刑律处以绞刑?”
周慕寒点头,“我这两天也翻了不少卷宗,类似的案件都是这么判定的。虽然阿云这件事特殊了一些,但从逻辑上,是要如此的。到时候你要是实在伤心,就别去看了。”
“伤心?你都不怜香惜玉了,我又为什么要伤心?我跟她也没多少交情。如果法律是如此裁定,自然要依法办事。就算我有点可怜她,这也跟法律如何判决无关。”
别人如何考虑,她宋慈不清楚。至少她认为,法律如何规定,那就如何办。能法外开恩自然好,但要是没这规矩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都因为情有可原就不按律法行事,这法律的公信力也就不存在了。
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没道理老弱妇孺就要例外。再说,这里面最大的受害者,也不是阿云。而是无端被砍伤的阿大。他并没有犯错啊?
但周慕寒听完她的话,还是惊讶了一把:“诶?你这小娘子怎么如此狠心?”
宋慈瞪了他一眼:“这就是我狠心了?大惊小怪。要开庭了,你还去不去了?”
“去去去,我这就走。”周慕寒摇摇头,深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当然,这话也就心里想想,万万不敢说出来让宋慈听见。
宋慈端了小板凳坐在她的老位置,手里还抱了一兜子从班房里顺来的炒糖栗子。吃这个没声音,安全。
“升堂”一声高喝,打开了帷幕。
“威武。”两侧的衙役以棍戳地。
开封府判官双手持于胸前,抬头挺胸,正言道:“登州韦阿大族亲,上诉登州知州许尊枉法误判,要求重审登州阿云案。此为第一次堂审,带人犯及相关人等。”
“带人犯阿云,及原告韦阿大及其族亲”
听得宣召,衙役们便领着人往堂内走去。阿云自监狱处来,从左边进门原告从大门处来,打右边入内。两拨人马刚在门口遇见,那韦阿大的族亲便横眉冷对,指桑骂槐。
“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欺负我们韦家没人吗?也就阿大老实,但也不能被你们如此欺辱,瞅瞅你这狐狸精的样子!定是你勾引那狗官!“
阿云只是听到他们提及”狗官”二字,才略有皱眉。没等回嘴,便被衙役训斥。
“这里是衙门,不得喧哗!赶紧登堂!”
那泼妇又对着阿云呸了一口,才往堂内迈去。身后跟着一个捏捏戳戳的大汉。那大汉一直不敢抬头,只是佝偻着背走着,也看不清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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