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洪启明告别后,二人坐车返回酒店。
叶晋见秦正刚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秦正刚笑道:“你那件玉器应该有什么说法吧?”
叶晋讶然道:“咦,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秦正刚哈哈一笑:“那倒没有,只是我觉得,你看上的玉器,应该不会和另外两件的价值相差这么多。”
叶晋嘿嘿一笑:“笔洗我确实捡漏了。”
秦正刚见叶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别不好意思,本来就是让你先选的,你能捡漏,那是你的实力。况且,今天要不是你,后果堪忧,我都想把刚才的收获都送给你。”
之前那三个人手持扳手冲进来,他就知道事情不会善了,叶晋的担心,也是他同样的想法,但无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除了希望能够破财消灾,想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后来他得知其中还有一个是杀人犯,心中更是后怕不已,要不是叶晋及时出手,他最担心的情况说不定真有可能发生。
叶晋连忙摆了摆手:“秦大哥,咱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不然就显得太生分了。”
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一份适当的礼物可以贴切地表达送礼者想要表达的感情,如果礼物过重,意味着要还礼,反而让对方觉得麻烦。
所以送什么礼物,要根据送礼者的经济情况和双方感情深度而定。如经济困难,就不要硬逞强;经济状况好,礼品可以适当重一点,但要适度。
秦正刚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初他送叶晋房子,主要也是考虑到叶晋住的条件不好,并且叶晋确实有那份经济实力。但这样的重礼送一次就可以了,接二连三,反而并不利于双方的友谊。
话题又回到笔洗上,秦正刚很好奇,为什么明明笔洗的工艺确实比不上两件乾隆玉器,叶晋依然看好它。
叶晋没有直接回答:“你知道‘粗大明’吗?”
秦正刚的反应很快:“你是说,笔洗是明代的?而明代玉器都是这样的雕工风格?”
叶晋将玉器从锦盒中拿了出来:“一直以来,很多人对明代玉器的定义就是粗糙,不够精美。所以一向被称之为粗大明。
但实际上,粗大明并不是工艺粗糙,粗率,而是指其工艺粗犷、稚拙,相对于后世乾隆工的繁复精巧,更多了些自然流畅之气,又加上明代玉道未开,好料不多,故玉质多有瑕疵,正是这点倒是成为明玉的一大特点。
明代玉器在工艺上大体可分为两种类型,陈设品和实用器皿。比如明代的笔洗,装饰手法就比较单纯,这件笔洗就是一件代表器。粗看有些粗糙,但细看可发现其采用透雕、阴刻、浮雕、圆雕等多种技法,柔和自然的枝叶、凹凸起伏的花瓣、巧妙的构思,使之宛若天成。”
秦正刚听着讲解,欣赏着笔洗,连连点头:“明白了,大巧不工。”
“对,就是这个意思。”
秦正刚指着笔洗说:“对了,我看它表面闪烁光泽,仿佛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玻璃质地的光彩,这是怎么回事?”
叶晋回道:“这也是明代最典型的做法,和明代喜欢简洁、细腻有一定的关系。玉器中出现这种现象完全是抛光技术方法所致。那个时期已经讲究用生皮抛光,所以才导致这样的玉器审美观。这同样也是明代玉器辨别的特征。”
“原来是这么回事,还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秦正刚不吝夸赞,随着跟叶晋接触的时间越长,越能发现,叶晋知识的渊博,给他的感觉,就像他公司今年刚刚聘请的一位年轻博士那样,满腹经纶,有时都跟不上对方的思维,不得不感慨,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
秦正刚来京城目的都达到了,于是叶晋准备前往津门,他这次京城之行的收获,就由秦正刚帮忙带回去。
如果办理托运,叶晋多少有些不放心,不提那件观音瓶,笔洗的价值都要一百三四十万,要是运输过程中出现一点问题,磕了碰了,损失可就大了。另外,那只特殊的银碗,他留在了身边,有空就研究一下。
去津门前,叶晋按照之前的约定,去了雷信的茶叶店。
到了地方,叶晋发现雷信正在手工制作檀香。
说起来,焚香与品茗兴于宋元时期,多为古代文人的雅事,有专门的品香会与斗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