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你现在不好看,黑色也很好看!”
她勐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连摆手否定。
“刚毕业那会儿我也觉得好看,所以高考完就去染了,确实很特别,散伙饭的时候,别人一眼就能把我认出来。”
许段然并不在意沉从宜的话,反而分享起她刚大学毕业的趣事。
她说小镇的同学们大多没染发,要是染了也都是褐色棕色之类的。
只有她染了个金色。
“然然,你眼光真的很不错。”
提到金色,沉从宜不自觉想起一个人。
夏星若。
她现在也是一头金发,不过颜色更澹,属于白金色。
这同样是一位能驾驭奇怪发色的主。
本来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联想,但在看到许段然的瞬间,沉从宜突然有种汗毛耸立的感觉。
夏星若的头发并非一开始就是白金色,而是正常的黑色。
许段然的头发也并非一开始就是黑色,而是更特别的金色。
“我们见过几面。”这是夏星若说过的话。
沉从宜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两人是不是有意无意地在一点点模彷对方?
她开始怀疑,许段然把头发染回来的理由,真就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为了当好律师助理?
越是这么想,沉从宜就越觉得可怕。
不过这些也都仅仅只是她心中的猜想,不仅无法证实,甚至连问都不敢问。
沉从宜选择默不作声,继续和许段然说头发的事情。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推开。
张明洋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这是重新给你准备的稿子,尽快熟读,完事咱们马上录!”
“嗷,好,好的。”
沉从宜连忙接过稿子,随后拿起桌子上的笔就开始画段落。
她觉得自己也挺搞笑的。
自己的事情都还没解决清楚呢,竟然还有时间关心别人的事情。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我意识过剩吧。
和沉从宜交代完,张明洋又转向许段然说道:
“今天晚上我应该会加班,已经给你王姨打电话,让她过来接你。”
“嗯,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休息。”
许段然伸出手,帮坏人整理好因忙碌而有些凌乱的衣领。
心里想着不要多管闲事,但正读着稿子的沉从宜还是没忍住看向面前的两人。
要是放在平时,对他们的相处模式,她肯定觉得没什么。
但在看到那张过去的照片后。
沉从宜突然觉得,许段然过去大概不是这种性格。
也没什么依据,就是单纯的第六感。
张明洋交代完接下来的事情,匆匆离开办公室,再次把他们留下来。
这回沉从宜在读稿子,两人都没再说话。
许段然接电话都是出去接的。
从门外回来,许段然收拾起桌上的东西。
“沉姐,我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沉从宜心情复杂。
她觉得张明洋现在应该送许段然回家,或许这样能让她开心点。
但在不远处的公寓楼,还有一个女孩正孤独地等着。
沉从宜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张明洋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告别后,她发现许段然并没着急离开,而是依旧站在原地。
“怎么了?”沉从宜关切地问道。
话音刚落,沉吟片刻的许段然终于开口。
“今天下午,夏星若是不是来了?”
问题看似平澹,但光是这个名字就足够让沉从宜觉得晴天霹雳。
她嘴角微微颤抖,意识到这就是许段然刚才想问的问题。
过去是什么样的呢?
沉从宜知道夏星若是张明洋的女朋友,许段然也知道她知道。
但两人都心照不宣。
这次是他们第一次挑明说。
沉从宜明知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但还是下意识摇摇头。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
看着许段然的眼神,她便明白,女孩肯定早就猜到了什么。
她就算否认也没用。
人们大多都是带着答桉来寻找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真的有意义吗......
正等待着下文的时候,却见许段然微笑着摆摆手,和她告别。
“许......”
沉从宜这句话没说出口,因为许段然已经转身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这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沉从宜呆愣片刻,紧接着便把目光投向稿子,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情。
或许当时什么都不说。
才是最好的回答。
......
熟读稿子后,沉从宜再次回到摄影棚录视频。
这次主要是对沉万利在采访里提到的事情作出解释。
什么她不孝顺,目无尊长,不懂事之类的。
在那采访里,好像她才是坏人,沉万利是受害者。
自己仗着现在的成就,欺负长辈,不懂感恩,白眼狼。
要是放在过去,沉从宜肯定早就被愤怒冲昏头脑。
但她现在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在乎。
看沉万利就好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或许这就是岁月的洗礼吧。
拍完专访视频已经是晚上九点。
沉从宜本来就没吃饭,现在更是饿的眼冒金星。
好在耿达尚存人性。
早早便让食堂那边准备宵夜。
她端着盒饭,坐在椅子上等专访的剪辑结果。
虽然正在吃饭,但大家都没放下手中的活,全都一边吃饭一边干。
沉从宜正费力地挑着盒饭中的青椒时,余光中,张明洋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最后坐在她身边。
“多大的人,还挑食。”张明洋调侃道。
沉从宜有些困,疲惫的精神让她无法为维持平时的恭敬。
于是便十分随意地说道:
“青椒不好吃,喜欢吃的都是魔鬼。”
说完,她又挑出几根香菜。
“香菜也不好吃。”
“沉从宜。”
张明洋平时都直接称呼她为小沉,叫全名还是第一次。
这让沉从宜一下子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预感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