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出佛身血之业(上)(2 / 2)一步江湖碎山河首页

这事是自己做的还是被陷害的已经难以考证了,水打湿在裤裆上,没尿也尿了。况且外面还有个当初排名天下地七的杨老头,想抱孙子的心思的那个急切,急得让人害怕,孙子抱晚了怕都要提头来见。

王希孟打个冷颤,只觉得命运反复无常,江湖身不由己。而自己正身处于神宵宫唱的这出皮影戏之中于是他无力的感觉到了操纵自己的那些无形的线和有形的手。

案卷继续翻阅下去,便是崇福寺的案子了。

案卷所述:“……崇福寺沙弥空出,身感恶疾,下葬僧冢,挖坟出女尸一具,乃杭州西城人氏,略有姿色,失踪数日,查其死因,乃谷道碎裂而死,与近十余年来横行江南的采花大盗行事相近,或为一人所为。经本部掘地三尺严查,于僧冢挖出女尸骨十三具,所死年月不知几何。又于浮屠塔高僧骨灰中翻出女尸碎骨二百余片,未知受害女子有几何,是否为淫贼王希孟所为,尚不可知……”

王希孟心惊,这简直是震惊大宋的要案了,只是郑居上草包,定然查不出案子的跟脚,因此刑部应该很快会有高人下来严查。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也在查此案,如果词馆的辩骨之法未有差错,那此番作案的采花大盗真是佛门中人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只是不知杨秋知是否是受其所害,但疑点又是受害女子是谷道碎裂而死,而杨秋知之事未见详细记载,不知是碍于神宵宫脸面未有记录,还是这道姑内力深厚扛得住,又或许杨秋知之事非采花大盗所为,而是自己所为……

王希孟越想越心虚,或许真的是做贼心虚,手心上的汗水把手里的纸都打湿了。

眼看内衙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王希孟将卷宗整理归位,准备到杭州大牢里去长长见识,听听和尚们的“高见”。最重要的是找到南方佛门之首的元照大师。这位高僧当然不会做这下作之事,但他身在崇福寺多年,或许有什么耳闻。并且如今神宵宫如此苦苦相逼,说不得这崇福寺的女尸也是连环计中的一环,是多年前便早早地落下了的闲子。

王希孟离开卷宗室朝大牢而去,远远地便看见七八个狱卒无精打采地守在门外。这些狱卒言语中脏话连篇,大多是对近日来操劳的抱怨,少数是对“秃驴”们闹事的怨恨。

王希孟估算好几人武艺的水准,不过是而立修为的庸手,根本不足为虑,便趁这几人不备,于眨眼之间将他们全部打昏,然后拖到隐蔽之处,与其中身材相近的一人互换了衣服。

进了牢狱大门,王希孟便感到阴风拂面,带着血腥之气,让人作呕。哭天喊地的呻吟之声更是震耳欲聋。抬眼看去,每间牢房内起码挤压着四五十个和尚。和尚们僧衣破烂,一看都是受过皮肉之苦的,皆是体无完肤的样子。

见有狱卒走来,这些和尚全部有默契地往墙角里挤,原本拥挤的牢房又生生地挤出了一小片空位。拥挤之时,有人被挤到伤口,也只敢小声叫唤几声,都不敢大声喧哗。可见这些和尚对狱卒的害怕,是真的怕到骨子里面去了。

王希孟看着这一片光头心疼之处也有头疼,于是压低声音学狱卒的口气吼了一声:“断发寺的秃驴思尽在何处?”

王希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发问却换来了和尚们的异口同声:“不知,不知。”

你们若不知我又如何得知?觉得奇怪的王希孟举起捏紧的拳头大哼一声:“嗯?”

这声鼻音的威势不小,引得四处又传来哭爹喊娘的拥挤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又被挤了出来,而各间牢房也挤出来了一片更大的位置,以至于在墙角的和尚都忍不住哭喊道:“莫挤了,出不得气了。”

你说不挤就不挤了?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现在最多是被挤死,抓出去就是被打死。

如今和尚们已经选择不了活法,于是他们只能无奈地选择一下死法。

要死,好歹能死舒服点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