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见李捕头火急火燎的跑了进去,根本没来得及顾上他,心中也不恼,而是自己翻身下了马。
那两名小厮也是有些眼力见的,见李玄乃是二爷所领回,那是丝毫不敢怠慢,忙上前笑脸相迎。
李玄也懒得去理会他们,只是举目望了望这座县衙,似乎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抬腿走了进去。
本县的县衙有内院和外院之分,外院是升堂办公之地,而内院则是县令大人及少数衙役的住所。
此时此刻,内院东侧的某间厢房当中,李捕头面色有些阴沉,望着对面榻上的少年,心中不安。
那少年十五六岁模样,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只不过如今却是人事不省,看上去极度虚弱。
榻前坐着一名中年美妇,正低声的垂泣。
而李捕头的身旁,则站着位身披官袍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模样,颔下留须,满脸的忧色。
正是本县的县令大人,李捕头的姐夫宁清风。
“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采臣他……”
李捕头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朝着那中年男子问道,发生了这种事,他的心里也有些担忧。
在办案及处理公事时,李捕头都是按照规矩,恭敬的称他为大人,但私下里,却是直接叫姐夫。
宁清风抬头望了望他,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是我的疏忽,臣儿他……他昨日失足掉进了运河!”宁清风满脸的自责,面容有些沧桑。
若不是昨日请来的大师作法祭神,引起了他的兴趣,而自己作为主事人,又见自己的儿子整天闷在书房,也想让他出去透透气,便答应让他随往。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引发这样的祸端?
所以无论怎么说,这件事情终究是他的责任。
“原本在我看来,臣儿最多只是溺水,或是因此偶感风寒,可谁能想到……会变得如此严重!”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原本火爆的怒气也收敛起来,此刻神色之间,更多的是忧心。
“什么?掉进了运河?是……哪一处运河?”
李捕头乍闻此言,也不由得瞬间大惊失色,他睁大了双眼望着宁清风,尚心存侥幸的小心问道。
“还能有哪一处!不就是经常出事的那里!”
此言一出,李捕头仅存的那点侥幸,也被磨灭的彻彻底底,难怪只是落个水,竟会如此的严重。
同安县城外的护城运河,为了方便区分调查,所以按照出事的次数以及严重性,共划分为三处。
而如今他说是经常出事的那里,自然是上游。
想当初他领兵调查,慌乱逃命之时,也是失足掉进了水里,不过却是下游,出事的概率没那么严重的水域,纵然如此,他依旧是大病了半个多月。
这还是他常年习武,拥有真气护体的缘故,才能如此快速的恢复过来,而与他同样落水的那些官差,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足足病倒了一个多月。
而如今他这外甥,原本身体素质就极差,常年只知道埋头苦读圣贤书,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是掉进了出事机率最多以及最为严重的上游,现如今似乎病得比他们更为严重,难怪落水不过一天时间,便是如此的模样。
不过没有失踪,能够活着回来,已算是运气!
事情发生的当天,宁清风便命人去请本县的第一名医,可恰逢对方出诊未归,只能另请了他人。
但那大夫号了半天脉,最终却让他另请高明!
气得县令大人当即暴起,直接让人将他丢了出去,好在今天一早,那号称妙手回春的名医出诊回归,于是又让人十万火急的将他请来,为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