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一般不跟外人说,但家里的老东西经常用这种话术对我洗脑,什么我是生来就要掌握权柄的人啦,是加图索家等了几百年的人啦,是宿命里带家族走向辉煌的人啦……诸如此类的。”恺撒脸上露出讥笑,“听上去他们想要造一尊神,但我可不会成为什么无害的神像。”
“你们家的影响力看来是辐射不到日本这块土地的,你不是说加图索家在日本没有任何产业吗?”楚子航说,“这壁画上所说的,皇是生来注定的,所以他在孩提时代就已经注定要统治世界东方的这片土地,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在家族内部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即便长辈也要听命于他,他是家族……年轻的主人。”楚子航说到这里,停下来看恺撒的眼睛。
恺撒这才回过味来:“你是说……象龟?对哦,他的手下叫他少主。”
“源稚生只有二十六岁,却已经是蛇岐八家的少主,在论资排辈现象严重的日本这里是不可思议的,即使他是大家长橘政宗一手提携起来的这也难以服众,况且我们跟那些家主见面的时候,大家长橘政宗起身的时候其他家主也陪着起身,只有源稚生端坐不动,因为他就是继承了皇血的人,他就是蛇岐八家注定的未来统治者,他与橘政宗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楚子航说
。
恺撒说不出话来了,很难想象那个懒散又沉默寡言的日本人会是凌驾于所有混血种之上的皇,而怀有这种力量的他的理想是去法国海滩上卖防晒霜?这事情已经超出了恺撒的理解,就好比对海鸥来说去码头整点薯条就是鸟生的意义这很合理,但一头巨龙说我龙生的意义就是去码头整点薯条,想必会被其他巨龙骂不争气,丢了巨龙家族的脸。
恺撒很清楚一些人生来的就是很多人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自己就是其中一员,但他同时也自负自己是出色的人物,既然拥有这么高的,自然要事事都拿下第一,要成就独一无二的事业,这样才算对得起自己,这就是他人生的信条。他坚信世界上或许有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人类,但不会有真正超越他的人类,但偏偏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超级混血种这种完全反直觉的东西,都能把临界血限当皮筋跳着玩了,这玩意儿还能叫人?让那些三四代种情何以堪?让追求力量到魔怔的死侍情何以堪?
….
超级混血种,如果源稚生是这种违背常识的存在,那也就说明了他的比恺撒这位加图索家的少爷更高,那他想做很多事情都比恺撒要容易,说不定能做到连恺撒都做不到的事情,然后他想做的事情却是去法国卖防晒油,就像基拉·大和不去开高达而去选择开小卖部一样,他妈的什么样的男人能拒绝开高达的机会?
“这合理吗?”恺撒像是问楚子航,又像是在问自己。
“‘皇,字拆开,是什么?”楚子航淡淡地反问道。
恺撒明白了:“见鬼,蛇岐八家都是白王血裔?”
“没错,他们就是被秘党怀疑的已经灭亡的白王血脉了,这系列壁画的名字就是《白帝本生,它讲述了白色皇帝及其后裔——也就是蛇岐八家的历史。蛇岐八家的祖先以‘皇,来形容超级混血种,既表面超级混血种的尊贵无双,还暗指他们的血脉源流。白王是掌握精神元素的龙王,它能控制别人的精神,而它自己的神智永恒澄澈。皇继承了这份天赋,即使超越了临界血限,这份天赋也能确保他的神智不受龙血侵蚀,用精神掌控肉体,这种境界在中华武术当中被称为‘见神不坏,。”楚子航顿了顿,“他是绝无仅有的异类,他的身体里几乎全是龙类的血液,但却诡异地拥有人类的内心。”
“真是怪胎啊……”沉默了许久,恺撒嘴里才蹦出这句感叹。
这是恺撒第一次对某个人生出羡慕的情绪,他和楚子航都身怀爆血秘术,很清楚换取这份力量的代价,释放杀戮之心,乃至后面的龙之心,都离人类的本心越来越远,血脉浓度不停上升却不可逆,越过临界血限的那一天就是他们变成死侍的那一天,但源稚生不同,那些代价对他来说并不存在,他可以在临界血限反复横跳,这是恺撒和楚子航,包括昂热都办不到的事情。
……
源氏重工的底部,比铁穹神殿更深的底层,一部电梯缓缓下降,一片黑暗当中,只有电梯深红的指示灯亮起一行日文,“ならく”,直译为奈落,意为地狱。
“地狱”电梯门打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前方的墙壁亮起幽蓝色的光,那是一个巨大的储水箱,容积堪比海洋馆中的巨型鱼缸,黑影在一面玻璃墙下席地而坐,光芒照亮了他的脸,分明是个俊俏的少年。
储水仓之中传出哗哗的水声,听上去是某种大型水生动物搞出来的动静,少年从怀里摸出一支激光笔打开,红色的激光点照射进玻璃墙上,激光在水中显出一道光线,顿时吸引了里面水生动物的注意,它,或者说它们缓缓游过来,那原来是一群大鱼,一群长着人类面孔的鱼。
这一幕足以吓得人精神失常,这些东西长得都千奇百怪,除了那张五官分明的人脸,多数还长着长尾和鳞甲,有些身上附着怪异
的器官,巨大锋利的爪,刀状骨质鳍,没有丝毫美感。
“真丑。”少年说。
玻璃墙上响起了轻微的爆裂声。
龙族路明非:提三尺剑斩龙王.
南天烛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