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也在这里,但她现在手上却没有拿调色盘,而是一只手拿着一支已经削好的铅笔,另一只手里捏了一小块有点发黑的面包。她的手无意识地搓着手里的面包,在地上留下了零星面包屑。她的眼神空茫地盯着面前老旧脆弱,但始终沉默地立着的屋子。门口已经被踩平了的沙土地上,有几粒石子被镀上浅浅的银辉,呈现出不属于此地的矜持美感。
然而她的面前没有画板,腿上也没架写生簿,甚至没有一张画纸。
魔术师不知道诗人带他来这里干什么,甚至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有惑于画家的异常行径而暗自惊奇,站在一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画家却突然看向了他们。看眼神,更多的是注视着诗人。这个眼神有点令人发毛。
诗人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虽然有点发憷但还是选择旁观的魔术师,向着那位短发的女孩走过去。
女孩的视线随着他移动,接着忽然又把目光转向了魔术师的方向。魔术师却觉得压力骤然减轻。他有所明悟地转过头去,发现画家盯着的是他身后的那栋三层的小楼。
女孩视线未移,却突然开口问:“你觉得这幅画好看吗?符合那些美学标准吗?”
诗人沉默片刻,却用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来回答:“你为什么不再画了呢?”
“难道我是一个画家吗?”
“你画的画都去哪里了?”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不应该再画下去了。”还是女孩先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