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劳作?”
“是的,种下一颗种子,看着它洒下种子,便心满意足地默默等待成熟那天到来……再去收获果实。”
鲁门有听没有懂。
“倒是法隆先生,你在军中待了多久?”
“嗯……十三岁算起,应该有二十多年了。”
“有想过接下来的去处吗?”
“大概吧……或许在黑林村里讨个生活……”
“是嘛,如果你可以过上那样平静的生活也好……当然,如果法隆先生最后发现自己其实无法回去的话……”
鲁门看向身旁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那条黑色的伤疤……
‘不,那似乎不是伤疤,而是一道……裂缝?……’
“您可以南下闪尼瑞亚,去河镇找一位先生,他叫奥拉夫·帕顿,他可以为你寻一个出处。”
眉头一皱,鲁门重复道。
“出处?”
“是的。”
不知名先生深深地看了鲁门一眼。
“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出处。”
鲁门顿时寒毛直立,那狰狞的巨狼好似又扑到了眼前,狼哭鬼嚎之声充斥四周。
……
当鲁门回到黑林村时,那里的人们已经不再讨论洛本之事。
生活好似回到了正轨,只是村中多出一个受人尊敬和爱戴的猎人。
那一大笔赏钱鲁门分成两半,一半给了老骑士罗伯托,由这位村中德高望重的掌事人分给村中受苦多年的人们,另一半归给了鲁门自己。
他也不独享,又分给了那几夜跟随自己去猎狼的帮手……或他们的家人。
热情的村民欢迎着他,甚至大家合力在村角又搭起了一栋新房子。
自然,在房子建好前,他依旧露宿在孤家寡人的罗伯托家。
村子里的生活平平无奇,鲁门也不过是饮酒度日、无所事事。
在这段短短的时间里,他甚至勾搭上了一位脸上带疤的酿酒娘,那大屁股让他流连忘返……
直到,吉米伤了人。
那其实就是一个意外,年轻人得了钱财,喝酒便更多于往日,有一次跟另一人起了冲突,借着醉意动上了手……
鲁门也在场,他本是打趣地看着的,却没成想吉米竟然像是一条疯狂的野狗一般咬住对方的耳朵,那血当场流了满地……好几个大汉同时搭手,才堪堪分开缠斗的两人。
从那天之后,村里多了个只有一只耳朵的残疾人,也多出了许许多多关于吉米的流言蜚语。
“他毕竟被狼人抓过……”
“没错,我听说被狼人伤过的人,灵魂都会堕落下去……”
“是啊是啊,而且他无父无母,这个年纪也不娶妻,肯定是因为要隐藏秘密……”
“……”
不久,村中有人说又在林中看见了狼人的身影,鲁门不知道真假,只是确实在圆月之夜听过狼的嚎叫……但那是算不得数的,毕竟昂热一带一直都是野狼横行之地。
直到这时鲁门才多多少少看明白——洛本死了,但狼人还活在人们的心里、藏在人们的身边……
“银弹可以杀死怪物,但杀不死恐怖。”
对于扑朔迷离的狼人见闻,鲁门并不感到害怕,他只是隐隐有些兴奋,好似又回到自己十三岁那年,初上战场时的那种感觉……战栗中带着愤怒,自身生命的存在却前所未有得清晰。
到了现在,他反而有些理解了那位洛本爵士大开杀戒的理由……
在自家的房屋建好前,鲁门.法隆离开了黑林村。
多年后,他偶然回去,才听闻吉米确实也是一头狼人,他最后被村里人烧死在了那年出发猎狼的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