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见状,皱眉问边上的薛蟠道:“文龙,此二人可是付刚、付强兄弟?”
薛蟠自随着李瑜进了院子,便看见那边倒着一人,脖颈处鲜血淋漓,仍在慢慢地往外渗血。
薛蟠自小锦衣玉食长大,连鸡都不曾杀过,如今见了这等景象,哪里不怕?
便连李瑜问他话也不曾耳闻,只捂着眼睛,双腿打颤。
李瑜转头见他如此,叫人拿白布将尸身遮盖住,只露出脸来,又叫薛蟠辨认。
薛蟠在李瑜安慰下,睁眼去看,见一旁一个痛哭的肥胖中年,正是管事付刚。
另一边地上的尸身已被白布遮盖,露出一个惨白的脸庞,正是付强。
于是哆哆嗦嗦地对李瑜说道:“正……正是他们兄弟,那个胖的……是哥哥付刚,死的……”
李瑜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再说。
转过头去,对樊冀说道:“樊冀,你且领两个弟兄将付刚押回应天府,等本官回去讯问。
将此店先封住,着人看管。前面的客人放了,小厮杂役不许出门,一并关在院里,待查清身份,再一一放过。”
樊冀领了命,便吩咐人去办了。
李瑜问苏久道:“逾明,这付强?”
苏久脸色一黑,道:“大哥,这人往后门跑,被我抓个正着,本把他打倒,正要拿他,不想他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怪叫一声便自刎了……”
李瑜听后,叹道:“逆党抱必死之心,也怪不得逾明。所幸付刚落网,也算有所收获。”
说罢,又问薛蟠道:“文龙觉着如何,要不先使人送你回府?”
薛蟠此刻虽脸色煞白,却也恢复了精神,也没有初见死人的那般恐惧了。
况且在李瑜等锦衣卫身边,他才觉着无比安全,更兼未见李瑜审讯付刚,他心头也放不下。
于是便道:“无妨,还没见着伯璋审问那付刚,定要叫他把银子都吐出来才肯罢休!”
李瑜见他强撑着,笑道:“既如此,那便随我一道吧,晚些再送你回去。
这店铺里的账目都搜来查一查,看看他们贪墨了多少银两。”
说完,又命人去搜拿账目,回衙门交人核算。
薛蟠一听这话,也跟着冲进屋内搜寻。
在堂屋中找了一圈,因不识几个字,也找不到什么账本,只在付刚所用的桌案上看见一块翡翠芭蕉玉石,其下以一小块象牙作柄,小巧精美。
薛蟠也觉着奇特,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略思索了一番,出得门外,递给李瑜道:“伯璋,你看这玉如何?”
李瑜见他伸手递来一块碧玉,接过一看,形为一叶芭蕉,小巧精致,可为挂坠,可为配饰。
李瑜道:“倒是一件宝贝,文龙从何处得来的?”
薛蟠道:“便在这付刚屋内得来,必是又拿了我家的宝贝,偷偷昧下!
只这一件便不只千两,也不知这么些年,究竟贪墨了多少银子!”
见李瑜将此玉退还,薛蟠笑道:“此玉便作谢礼,还请伯璋收下就是。”
李瑜道:“文龙也说此物堪值千两银子,如此贵重之物,我怎好收下?”
薛蟠摇头道:“区区千两银子,我还不甚在意。不过是个小玩意儿,贵在奇妙罕见,伯璋安心收下便是。”
李瑜想了想,此物按说不值千两之巨,只不过其样式独特罢了。
又因其芭蕉之形,想起来尚欠探春一件礼物,说要以一件宝贝来偿她赠衣之情。
此物小巧玲珑,可佩可戴,拿来赠给探春,再合适不过。
于是李瑜也不客气,笑着收下,道:“既如此,那便谢过文龙了。”
二人说话间,已有锦衣卫将店中账目搜集起来,只这一二年的,有十大本之多。
李瑜命人将账本带上,传令回应天府衙门。转身大袖一甩,便领着众人出了院子,望东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