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应天府知府衙门。
知府张彦文正急得满头大汗。
他今日原本如往常一般在府衙办公。却听衙役来传,说是城内四处突现暴乱。
各处街道有暴徒持械行凶,杀伤衙役捕快、巡城官军,如今已渐渐逼近府衙大院了。
张彦文心头一慌,急忙召集官吏议事,这金陵城一向安定,他就任这些年,并未经历过暴乱之事。故而府衙内人心惶惶,寻常小吏更是束手无策。
张彦文强自镇定下来,忙命府衙大院的守卫在周围街道设防,又派出几队捕快充作斥候,在城内探听消息。
一切安排好后,便在大堂与一众下属论起此事,商讨对策。
正说着,忽听门外有人通报,说是锦衣卫千户、一等子李爵爷来了。
还未待张彦文出言,便见李瑜持槊按剑,领着苏久、樊冀等一旗锦衣卫入内。
张锐领人把守住府门,苏久、樊冀在一旁按刀护卫。
李瑜步至堂中,将手中玄铁槊往地上用力一栽,呵问道:“张知府,如今金陵乱起,四处消息可曾探查清楚了!?”
张彦文见李瑜来了,忙起身下来迎接,听他发问,一张胖脸憋得通红,低声道:
“李大人,事发突然,本府也是才接到消息不久,如今正在商议对策……”
李瑜冷哼一声,道:“本官早便传令三府,守城卫士须得增加,城门检查须得仔细,街道巡视须得频繁,为何金陵城门轻易被逆贼攻破?!
如今城南几乎失陷,逆贼逼近此处,你身为应天知府,驻守金陵,竟然不知细情?”
张彦文身子一抖,战战兢兢道:“这……本府想着这一月风平浪静,如此加强城防,未免太过冗繁,易引得百姓恐慌……”
李瑜怒道:“金陵若有失,你张彦文当领首罪!”
说罢,一甩大袖,不理神情恍惚的张彦文,迈步走至堂上官案后端坐。
李瑜朗声道:“本官受圣命主查江南叛逆,如今逆党作乱,金陵危急,还望诸位倾力配合!
否则一旦金陵有失,波及江南,动荡神州,我等上负天恩,下愧民意,只好以死谢罪了!”
“愿听大人差遣!”
堂下众官吏也是心头一震,如若真如李瑜所言,金陵有失,届时朝廷震怒,不说知府张彦文首罪,自己这些官员恐怕也要被责问。
况且如今逆贼涌进城中,逼近府衙,自己这等官吏,即便不被朝廷罪责,只怕也难逃这些逆党的屠戮。
为今之计,只有并力协心,守住金陵,将逆贼御于城外,方可保全自身。
李瑜见众人附和,下令道:“如今城南乱起,恐怕聚宝门有失。敌情不明,城西、城北、城东各处城门不知情况如何。
现今首要,在封锁城门,免得金陵四面城破,陷入被动。先将衙门捕快派出,往东、西、北各处城门探听消息。若是无虞,留足守卫,另派城门军来援。速速遣人去探!”
李瑜话落,便有小吏接命去办。
李瑜又道:“金陵卫所守军驻于北城外,恐怕还不知城中乱象,速速遣人持本官印信去求援,令金陵卫指挥使率军入城,接管城防,剿除逆党!”
“如今金陵乱起,尚不知扬州、淮安等地情形如何。樊冀,你速传锦衣卫自神策门出内城,转至扬州联系殷勇,查探三府情况,令他速领锦衣卫南下金陵听候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