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是知道其中原委的,有些想笑。这是王伦自己做出来的事,当然由他自己解决。
扈成却不知这个典故,他看着王伦,心想:“这位崔念四姑娘所说的王伦的意中人,难道便是舍妹?若不是,哼哼,且再计较!”
此时此刻,王伦便陷入两难了。本来只是一时的搪塞之言,现在这位“意中人”必须是扈三娘,不然大舅哥这一关肯定没法过;但若如此说,又怎么解释给李瓶儿的词?
难不成说是李瓶儿陪睡的报酬?这也太那个了吧。
至于是哪个,王伦且没心意琢磨,先解决眼下才好。
“娘子且莫胡思乱想…”他只能讪讪地笑,不知道如何解释。
崔念四见了,本来只是娇嗔的脸,变得幽怨起来:“官人连找个借口都懒得编么?”
王伦又不是所谓的江湖好汉,最吃这一套,免不了陪笑道:“娘子说哪里话!小可对娘子从不说谎。”一边说,一边使劲眨眼。
崔念四倒也是个乖觉的人,见状便不再坚持找王伦的麻烦,只道:“不是奴家心眼浅,实在是官人此事难服人心!此事奴家也不再追究,只等着官人有时间给奴家一个说法罢了。”
然后秋波一转,对着扈成和花荣拜了一拜道:“奴家刚才不识礼数,人前让两位见笑了,望莫见怪!”
她这一拜,立时便是位有礼数的大家闺秀。
果然青楼女子能红,自有其能红的道理。光是这变幻莫测的表情、拿捏到位的姿态,真让人生不起气来。
哪个男人会和十几岁的小美女计较?爱惜都来不及呢。
花荣和扈成都点头颔首。花荣是知道她和王伦真是清白的,扈成却不免嘀咕:这女子虽然看起来年龄比三娘还小,但媚术天成,论手腕三娘可不是对手!
王伦这才轻舒一口气。
老鸨是个惯会看眼色的人,见波折已消,崔念四已拿捏了一局,便赶紧搭话道:“女儿莫要发嗔,山水郎不来,你茶饭不思;山水郎来了,你又拿乔作怪!还不让客人们进屋?”
崔念四便露出笑脸,道:“妈妈休如此说!奴家只是心里不忿,却又不敢真的怪罪官人!”
一边说,一边掀帘子让众人进。
屋外寒风彻骨,屋里却温暖如春。
素纱罩瑶窗,幕帘伴光灿,黑漆镂金床,锦罗悬帐层层叠叠,泛着华泽的寝被若隐若现。舒服温暖、香气扑鼻,简直是“温柔乡”的典范!
这边哪里是东厢房,简直是神仙洞府!
禔红小茶几上有“博山小篆”、“香霭沉檀”等名贵文玩,精致的象窑花瓶里插着紫筍、云母屏摆件,鸳鸯塌上还放着几本古今名书。旁边的香炉上,一缕清烟缕缕升起,透着一股不知什么名字的馨香,甚是惬意。
老鸨不地道啊,竟然直接把自己带到崔念四的绣房?
若说美女的房间,他不是第一次光顾了。
最早的是阎婆惜,当时只敢惊鸿一瞥,只觉得甚是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