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醒来的有点突然,天色未亮,腹中书页上,长庚就敲起了震山鼓,把张晏叫醒不说,还把对面刘仙书籍所化的那条河流,震起浪花来。
儒冠小童刘仙睡眼惺忪从那河水中爬上来,指着鼻子就骂,丝毫不给长庚的长辈留情面,打扰人睡眠,就如同扒人祖坟!
长庚孟吸一口金黄色烟丝,出口骂了句瓜怂,然后催促张晏道,“该去演武场练武了,就你这纸糊的三层,也好意思说是三层武者?以后出门怕不是随便一个野修就能把你打死喽!”
张晏也是极为不耐烦,但是还是忍着脾气道:“刚从山里回来呢老哥,休息一天明天开始也不算太晚吧,再说了,您也甭老拿野修说事,咱们黄芽县几个能够修炼的人家,哪个不算是野修嘞。”
长庚神秘一笑,“这话你最好跟你大爷说,就算他自甘堕落承认也修这个身份,但是你小子可算不得野修,试问,此天下炼者,谁敢在我面前称泰斗?这天下鬼修,谁能在刘仙老弟面前,自封鬼帝阎摩?”
刘仙吃敬,很是受用,河水中伸出两只手掌,互相拍了拍。
张晏说不过。
只好摸黑,登上西南角的竹梯,爬上墙头,那只蛤蟆一样的独眼望月奴正西向独守月落,被张晏一个不顺眼给拍落在地上,委屈巴巴,顺着墙根跑向了屋后。
张晏有些过意不去,分出一丝鬼气,赠送给它,够它享受几年的了。
演武场还没有人,张晏一个人傻了吧唧,打了几趟家传拳法,只不过这次打拳,长庚像一个老师傅,在一旁指指点点。
让张晏受够苦头,一招简单的直拳,让他说出连着步法拳架在内的上百种变化,保守估计,最近两个月,他都要在这一招上用尽功夫了。
场上有专门练习腿力臂力的石墩,长庚让他先练脚力,以足掌带动两块石头,在演武场上扎马练拳,行走,最后还要奔跑。
长庚说,武者最重基础,前期身体条件打的好,后面登山就登的高。
传说在北面苍武洲,留有一座上古神山,是万年以前勘验武者境界的山峰,山上山下自成九层,每一层有九十九阶,武者登山,爬得上几层,就是几层武者。
基础打的好,武者登山,越至高处,越发顺利自然。
只是如今那座山已然消失,武者修炼也不再纯粹,反而需要借助文修力量破境,身体更是单薄,用长庚的话来说就是,像一个个不经风霜的小娘们儿。
其实长庚如此督促张晏修炼武道还有一层意思,他没有告诉这小子,怕再吓坏了他,不好收场。
张晏每日抄书,三境破境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儿,只不过等他抄写到《冶铸》篇章时,里面还藏有不少的天雷,不提前把肉体强悍练成型,他真怕那小子承受不住。
再有,三境文修以后,就可以微微驾驭文字章句,让他弄几本“得气”书籍来,从中拣些柴火,然后去城外开炉,就要开始炼器炼丹了,炼丹基本等于守炉,炼器就差不多相当于打铁了。
他那懒散模样,如果一股脑都告诉他,不得直接撂挑子?
顺毛驴有一种赶法,倔驴也有一种对策嘛。
张晏气喘吁吁的回到院子中时,两个丫环都露出惊喜之色,绿奴温柔把少爷衣服脱下来,扔进木盆里。今日好天气,好久没为少爷洗衣了。
红甲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后院,这消息首先得告诉老祖母去,最近两天,已经亲自来过好几趟了呢。
绿奴倒是还说了一个消息,让张晏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