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日修炼武道之外,张晏还被长庚要求围绕城内城外漫无目的走走,以寻找一处安静幽秘之地,为下一步做打算。
长庚从他那本书籍中抓出一把金属粉末,在张晏腹中挥洒浮荡开,随即张晏身子一沉,如负千斤,那金色粉末浸沉吸附在他的血液肌肤中,使得他整个人都隐隐透出一股金属之光泽。
好像每一束肌肉,都注入了金液铁汁一般。
张晏咬着牙,缓慢踏出一步,都已经耗尽体力,气喘吁吁,这种法子训练,真是非人待遇。
伤口愈合的张宁觉得他动作奇怪,不免饶有兴致的走过来,伸手拍了一下张晏。
未动。
只是眼睛斜了斜他,看不出什么意思,张宁半个身子都搭在他肩膀上,笑道:“又想搞什么怪,今天我可不会上当,再说了,你好意思皮肤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么?”
张宁自知不是对手,看着堂哥这样子,他还真有点摸不准调调,根据之前的经验,如果继续下去,他肯定要吃亏无疑。
他抓住了张晏一只手,以防万一,他慢慢后退出去,不再招惹他。
张晏浑身为之一松,幸亏没有说话,这小子最近心思活泛了不少,如果以言语吓唬,说不定还要纠缠一番。
他咬牙切齿,重重挥出一拳,汗水已经湿透衣衫,但是长庚那家伙没有说停,他只能接受这种炼狱一般的痛苦境地。
金色粉末在身体重化为一场黄金雪花,覆盖人体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粒细胞都形同袒露在天空下,普通仰头待恩的草木,又如那风雨未破的茅屋,无论粗细高矮,都负以沉重。
人体小世界,金辉满地,其光耀天,与日争光。
张晏坐地内视,山海云峰间,皆流淌一股金色洪流,充斥血脉,肌肉腠理内,气血津液全部化为金色。
心为君主官,血液百流归都,其燦射目,肺导清气入体,偶尔吸入外天地几枚文字,瞬间被相傅之官千万触角所包裹吸收。
其下肝胆相照,脾胃相生,双肾玄黑,散发阵阵鬼气,与那金色洪流对抗着,张晏整个人被任脉督脉一分为二,一前一后,一阴一阳。
阴极冰冷,阳极炽热。
腹中书页两段,白衣小童位于印黑一侧,着白衣,尤其刺眼,长庚则是位于对侧金白一方,身穿玄衣,也是独特吸睛。
金色洪流自经脉而出,流转一半身体,灵魂双肾,流过刘仙坐镇区域,在他那双荧玉小手中,旋转成两枚混沌珠,再分化成道道细流,如同蛛网百川,大小枝丫,归回百脉主流。
另一侧长庚同,全身旋转,成为一面黑色漩涡,吸引那玄黑鬼气,穿过身体,进入张晏九窍百骸,肌肤流溢,血脉如铜,毛立如针。
大半天过去,张晏才站起身来,身子像一只铅坠,压断青石三五阶。
留下一团黑雾。
洗尽铅华?
张晏觉得确实,力气大了不说,身体轻盈不少,百窍也更为敏感灵通,眼神直达一里之外,耳音可闻虫蚊哝哝喁喁声,细微可辨。
大袖一甩,张晏卧在竹楼某一间。
四时轮转,秋风厉害,此时诗社竹楼已经没了夏日清暑那般舒服,反倒是塞满了晒足了日光的棉絮,张晏躺在温软中,轻声呢喃。
我邀秋风亦来此,温柔乡中度冬寒。
隔壁嗒嗒,有人以指甲叩竹,苍翠竹也老,化为半昏黄,那人赞叹道:“不错不错,诗意有我一半高。”
张晏毫不客气,去你嘛的。
孟渔洋推开一方暗窗,从雪白棉絮重探出脑袋,秋乏,秋乏,既乏春花又乏雪,多是秋风吹离别,咱们好兄弟,不如躲进这黄天白云间,饮酒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