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向前走了一步，原本温柔的目光此刻尽是受伤的钝痛：

“我将你养这么大，你不信你自己的姐姐去相信外面的人，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梁如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她看着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她在自己的盛怒下表情极其委屈，眼眶微红，却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滚落而出，见到她这幅模样，说不心疼也是假的，只是很多事情，只能她自己去承受，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妹妹，原本一尘不染的干净的妹妹心中有任何的仇恨和尘埃，这是她的底线。

“那让我无视父母之仇，就这样所谓快活地活着，我会真的开心吗？姐姐，我长大了，我也愿意帮你分担，为什么你就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呢，你换位思考下，如果你是我，你会开心吗？”梁以已经哭到接近抽噎。

她牢牢握住梁如的手，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悲切。

梁如闻言不再讲话，只是静默着，她凝视眼前的梁以，踌躇了片刻，竟然无法反驳对方的话。

见到姐姐如此，梁以知道，她在犹豫。

梁以收紧手上的力道：

“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能承受住，我不能再看你一个人为难，我长大了啊。”她的声音极轻，似是哄劝。

梁如的目光躲闪，仍旧沉默着。

“姐姐，你真的不怕我会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吗？”梁以再次出声。

她抿紧薄唇，耐心等待着。

梁如努力睁开梁以的手，转身后退了几步：

“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问我了。”她的目光躲闪，她不能再与梁以说下去了，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什么都忍不住。

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委屈，也是假的，只是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年，她也以为她可以一直承受到最后。

梁以又走上前，复握住对方的手。

面露真切：

“姐姐，你真的不用再自己一个人逞强了，大不了，我们什么都不管，我们就远走高飞，过正常的日子好吗？”梁以见自己姐姐如此为难的样子，心中也略有不忍，但是如果今日不问，明日不问，到底什么时候姐姐才能将事实告诉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吗？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不可以，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莫要在逼问我。”梁如面上的难色更盛，她的眉头紧锁，十分痛苦。

梁以见姐姐如此模样，终于还是松开了对方的手，不再步步紧逼：

“我知道，姐姐，你这幅样子我就知道了，你不用再哄骗与我了，我都知道了。”梁以也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程颐所说的话并非全都是假话，如果真的是假话，姐姐怎么会如此为难，宁可忍耐到如此痛苦也不愿意与自己说上只字片语？

她的脑海中顿时想到了宋清如的面庞，果真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吗？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