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打听得知,现在距书院招考尚一月有余,“岳麓书院”于峰下闹市设置了外门客栈,所有投考学子均可前去投宿等待。
一间客栈坐北朝南,门前情景与张正恺在澜沧郡见过的最大旅店相仿,当然更加气势不凡。敞开的大门前,两个精壮汉子并非儒者打扮,肃然站立于两侧,如门神一般让路人不敢靠前。
“两位大哥,澜沧郡张凯之前来报考书院,这里有信函要投递给外院聂长老。”
张正恺对两位汉子拱拱手,随即掏出华夫子所书推荐函,恭谨奉上。
二人之中,更为魁梧的一位宛若人熊,一脸漠然的冲着少年上下打量,待他见到信封上的火漆,随即神色一变,目露诧异,道:“请随我进院先行安顿,聂夫子乃是书院六大长老之一,须得上峰通禀,再传你觐见。”
跟着大汉穿过客栈大门,张正恺拉着风七七走进了一个不大的院落,里面五六间屋子并排,被几棵大树遮掩住半边,整个院落倒显得紧凑幽静。
书院专属客栈果然文气十足,几间屋内都很宽敞,窗明几净,院落内平铺的方砖也片尘不染,似乎可以照出人影来。
张正恺自然感到新奇,不禁赞道:“岳麓书院果然名不虚传,仅仅这山下客舍就非同一般啦!”
人熊大汉笑了笑,道:“小兄弟谬赞了,哪日进得峰上六院走一遭,方可见识书院气象之悠远绵长。”
张正恺见到汉子爽直,自然顺着杆子爬上去,拱手施礼:“敢问大哥高姓大名,属于峰上哪一院的师兄?”
魁梧大汉答道:“某家聂飞麒,乃是“驰骋峰”射术院外门弟子,下山打理客栈是为挣一些功勋值。小兄弟若能顺利进入书院,喊我一声师兄也不为过的。”
少年仔细观察了聂飞麒一番,可见其魁伟的身躯血气充盈,头顶又隐隐蕴含着丝丝浩然之气,竟然是个武炼、儒道并修之材,却也感到稀奇。
“哈哈......又有投考的同伴来了,郭钢德见过聂师兄!”
一声咋喝响起,震得的小院回音不绝。
院里的石桌旁,坐着两个年轻人,都是十七八岁年纪,大嗓门咋呼的青年脸膛方正,大眼浓眉,身材敦实高大。另一位秀气的矮瘦少年,却是微微行礼,并未吱声。
而在院子另一侧,石桌边坐着一个年近二十的白衣公子,却是神色倨傲,对进来的中年汉子与张正恺,也是不屑一顾,手摇折扇,眼角望天。
“这里是客栈16—院落,住宿的都是投考学子,郭钢德生性粗犷,黄子澄心思文弱,尚好相处。那位公子乃是天朝吕相爷的侄孙吕产,高傲得紧,你没事别惹他。”
聂飞麒生得粗糙,心思却还细腻,看见张正恺在四下打量,轻声提醒了一句。
少年自是点头,不料风七七低哼嘀咕一声:“云安城相爷府,很了不起么?一个侄孙有什么值得拽的。”
张正恺拉了拉小丫头手腕,示意她不可多言,但那低声细语依然没逃过白衣公子耳尖,双眸投来精利的一瞥,而后鄙夷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