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可抖了抖白幡,谦虚的点头道。
李白对此投来诧异的目光:你是不是什么都略懂?
“可否请兄台帮我看一挂?”
“自无不可。不知兄台想算什么?”
孟可笑了笑。
“算命!”
书生伸出手指依次指过自己、李白、石像:“我的命,他的命,还有它的命!”
李白微微一愣,怎么还扯上我了?
孟可的视线随着书生的手指依次扫过,一股清灵之气汇聚于他的双目之中,令他眼底看上去像是掀起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水波。
师法自山中清潭的灵眼,清澈见底,可映照人心,孟可称之为‘慧眼’。
他的视线在三人的身上一一掠过。
下一刻,书生感到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仿佛被窥探了一样,心中涌现出一丝不安。
他的视线在孟可的眼中停顿片刻,转移开来。
孟可收敛了视线,垂下眼帘。
“太白兄与我相伴,自是命里无坎无坷,而你与这石像皆是……”
孟可说着,缓缓摇了摇头。
他话语一停,书生脸色顿时惨白。
“如何?”
片刻后,等不到回应的孟可开口催促道。
“破庙无主之地,二位请便。”
“多谢。”
孟可道了声谢,领着李太白往破庙角落走去。
......
破庙的角落堆积着数不清的杂物,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来收拾打扫了。
两人也不嫌弃,收起身上的白衫,直接席地而坐。
“诶,孟兄……”
李太白瞥了眼依旧坐在篝火旁却无心看书的书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低声开口问道:“……哪有你这么算命的?生辰八字也不问,名讳也不问,就给人算命。你不觉得太儿戏了吗?而这人偏偏还就信了你这明显就是随口胡诌的话。”
孟可闻言抬起头来,澹澹地笑了笑。
“太白兄,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我没算对呢?”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
得,这样绕下去得成庄子和惠子了。
孟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转移了话题:“太白兄还是好好想想明日该去何处‘化缘’吧!”
让道士去化缘,真有你的!
“正如孟兄所说:明日愁来明日愁。明日的事,就交给明日的李太白去发愁吧,今日的里李太白困矣、倦矣。”
李白一副疲惫的样子,瘫倒在地。
孟可闻言哑然失笑,“真倦矣?”
“然也!”
“啧啧啧,可惜了这一壶上好的猴儿酒……”
正说着,孟可双手背于身后,从袖袍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壶,打开壶盖。
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传出。
李太白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困?谁困?!我这个年纪怎么能睡得着觉的?确实该起来好好谋划明日的生计!”
孟可嘴角一翘,轻轻摇了摇头,将玉瓶合上,递到李太白的面前。
李太白接过玉瓶,打开一瞧。
里头的酒液,晶莹剔透,泛着柔润的绿光与果香,简直是人间仙酿。
一口饮下,醇厚甘冽的酒水在舌尖绽放,带着一抹甘甜,一股暖意自胃中涌遍全身,令人精神焕发,精神饱满。
当然,这是李太白自己的想法,旁人看来这就是个抱着酒壶不撒手的酒鬼而已。
酒至酣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勐地拍了拍脑门,恍然道:“那边那位兄台,一起来喝酒吗?”
说着,他晃晃悠悠站起,将玉壶高举向书生示意。
书生眉梢挑了挑,“不必了!”
李太白刚想坐下,却突然一怔,这才注意到那个石像身后蜷缩着的乞丐,一动不动。
“那地上躺着的兄台,过来喝壶酒,暖暖身子吧。”
他将玉壶抛向那乞丐,又指了指一旁的蒲团。
乞丐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身躯开始抖动,眼里满是恐惧。
李太白一愣,“这酒壶里装的是酒水,又没毒,你怕啥?”
说罢,他拿起玉瓶喝了几口酒,酒水顺喉而下,温热舒爽,让人回味无穷。
乞丐指了指石像底座,恐惧地摇了摇头,不再有任何动作。
“莫名其妙!”
早已酒意上头的李白自然是没注意,在底座另一边正是篝火与书生。
乞丐看到李白已经饮尽酒水,于是便重新将身体蜷缩起来。
一切看上去都是这么诡异,包括李白身旁默默吐纳服气的孟可。
事实上,在书生和乞丐眼中,还能修炼的孟可才是最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