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同时悲呼一声,双双跪倒。
我仍是缩在窗下,只觉得冷汗止不住往下淌。
这两个人,并不是徐碧蟾找来的帮手,而是徐魁星的人!
他们之所以叫徐碧蟾‘二爷’,非是因为他在家中的排行,而是介于汤守祖、徐魁星、杜往生、元逢灵和凌四平这五人的结义排行……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徐碧蟾真正代替徐魁星,入驻公门,成为了县衙的仵作!
听徐碧蟾的口气,他已经有了归隐的心念。
可在那之前,他居然还以徐魁星的身份,收了两个徒弟?
而他所收的两人,竟是真正徐魁星的亲信!
我终于认定了一点……
当两兄弟的对话,在其中一人被药所制,丧失行动和言语能力的那一刻起被终止,无德浪子徐碧蟾已经‘消失了’。
从此以后,世上就只剩下,曾在衙门口立下威德、为兄弟信服、为后世敬仰的——魁星翁!
徐碧蟾……魁星翁新收的两个徒弟,对‘师父’是绝对的忠心。
不过,在两人将全无抵抗之力的替罪羔羊‘徐碧蟾’,套进口袋里以后,那个叫‘大可’的徒弟,抬脸看着师父,忽地挑起一边的眉毛,又低声问了一句:
“师父,您真要这么做吗?”
魁星翁没再言语,只背对着两人,无力的挥了挥手。
那两人同时一咬牙,抬着口袋匆匆走了出去。
“爹,娘,你们二老在天有灵……别怪我!”
魁星翁对着窗外,猛地张开嘴,无声的‘嚎啕’起来……
半晌,抹干眼泪,脚步沉重的回到饭桌前,拿起酒葫芦一饮而尽。随即坐在原先真正的徐魁星所坐的位置上,将所有的饭菜归置到一个陶盆里,然后无声的、麻木的,一口一口往嘴里扒。
一阵不期而来的风刮至,天空落下细雨的同时,窗户也被风刮的缓缓合拢。
我缩在窗下,抬脸仰望着阴郁昏黑的天空,很久都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彷徨。
“呵呵……”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苦笑。
我眉头倏然一紧。发出声音的可不是静海,而是跟我久违了的另一个‘老家伙’。
我本能的摘下背包,从最底层翻出两块福祸桃符。将刻有‘祸’字的桃符举到眼前:
“丁福顺,你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肯出声了?”
‘祸’字桃符中再次传出苦笑:
“徐祸,你难道还没想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福’字桃符中竟也传来一声叹息:“唉……这实在不能怪他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徐祸,这一趟来四灵镇,总算是解开了太多疑惑了。
你别怪老丁感慨,且听我说……那一世的情仇,你大多已经明白了。只是,你忽略了一点。
原来你非是徐魁星,而真正是假魁星翁徐碧蟾的转世!而且,你还假借魁星翁的身份,收了两个徒弟!
这么说吧,那个叫大可的,我不敢说是谁。另一个叫‘元夕’的,应该本姓丁!
是你将阴阳刀传给了他,经过世代相传,阴阳刀,最终落在了丁元夕的后人——丁福顺的手里。
你带着两个‘扫把星’女人去到小桃园村,阴阳刀重又交托到你的手上……这当中的因果纠纷,还用我们细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