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一听,顿时明白了他的来意。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宋锐摇头,“陛下正在讨伐西蜀,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师父写信告诉我实情,要我派些人手在附近保护你,再弄些物资过来。”
“师妹,西蜀离此极近,战火难免波及,你在这里不安全,不如早些回宫吧。”
辛晴笑了笑,低头看向肚子,“我倒
是想回去,可我现在这样,实在受不了长途跋涉。”
宋锐低头看了眼,没再说话,转头对邬神医道,“师父,今后每隔三日,我便会亲自送东西过来。院子外面,我也安置了人手,晚一会儿,我再挑两个丫鬟送过来服侍。”
邬神医自然没意见。
宋锐于是告辞离去,留下一队衙役将竹林围了起来,就连上山的路口也封锁了,派了专人把守。
这下伸长了脖子瞧热闹的村里人更纳闷好奇了,猜什么的都有,毕竟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养了个小妾,倒像是关了个犯人?
又过了月余,入冬了,天气转冷。
这日,雪纷纷扬扬下了起来,大地很快裹上了素白银装。
时近正午,炊烟袅袅的小村庄,突然被一群急促奔驰的马蹄声搅乱了平静。
村口正铲雪的村民抬头看到一群黑骑奔来,顿时吓得扔了铁锨,没命似的往回跑。
郭村正赶紧敲锣示警,家家户户立刻紧闭门窗,躲在门后心中忐忑。
然而那一群黑骑却径直上了山,压根儿没有进村。
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免为山上的辛晴担心起来。
该不会仇家来了吧?
大雪落满了庭院,辛晴睡了饱饱的一觉,醒来也不下榻,支起了小案几,一边赏窗外的雪,一边啃着酱肘子,别提多惬意了。
“砰!”
突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身是雪的男人拎着马鞭疾步走了进来。
他一身甲胄,眉眼深邃,鼻子高挺,一双剑眉浓黑入鬓,军人的杀伐刚毅之气扑面而来。
院子里正扫雪的竹筠愣了一下,突然啊了一声,扑通跪下,结结巴巴道,“陛、陛下!”
辛晴听到这一声陛下,赶紧伸头出来看,只一眼,她手里的肘子顿时拿不稳了,咣当一声砸在瓷盘上。
这细微的动静立刻吸引了男人的注意,锐利的目光几乎立刻锁定了她。
“你!”
一看见她,他便咬牙切齿的奔了过来。
辛晴六神无主,正要起身下榻,突然,肚皮一紧,一股暖流顺着腿流了下来。
“砰!”
门在这时被人踹飞,男人带着一身冷冽进了屋,然而眼眶却是热的,蒸腾着水汽,疾步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眼睛看向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一副想揍人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
辛晴抱着肚子哼哼唧唧,装作一脸痛苦,“快快!喊稳婆来,我、我要生了……”
凌云璟呆了一呆,赶紧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来人!快来人!”
从中午到晚上,辛晴的呻吟由假痛苦转为真痛苦,最后干脆叫了起来。
凌云璟在屋外转了一圈又一圈,整个人焦灼的像只烦躁的狮子,濒临在爆发的边缘。
原本他不肯出来,执意要在一旁守着,却被辛晴一脚蹬了出来。
终于,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声,他猛然站定,转头看向房门。
很快,门打开,一脸喜色的兰姑抱着襁褓出来,“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母子均安!”
凌云璟赶紧上前,扫了那孩子一眼,头也不回便钻进了屋里。
兰姑愣了愣,却被一旁等得早不耐烦的邬神医把孩子接了过去。
“欸,莫哭莫哭,你爹只稀罕你娘,你习惯就好啦!没事,曾爷爷稀罕你。”邬神医瞧着怀里的小东西,乐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