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以后,就经常去帮她卖宵夜了,时不时的还在她那睡。
我妈知道以后,跑过来说了我两句,说我一个还没结婚的,不要一天跟寡妇混在一起,她家就只有个早点铺,有啥好跟她厮混的,你在丢你弟的脸,你知道吗?他老丈人知道以后,会怎么想咱们家。
我不知道我妈在生什么气,反正我是硬顶着她的压力,我第一次顶撞我妈,我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找她,反正我跟她是睡了。
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妈吵架,是第一次跟把心里话说出口。
其实我妈不能说很坏,只是说她是很矛盾,有的时候,她很会为我着想,但是总感觉她有一点点偏心,后来我干脆就搬去元宝蜡烛店住了,不在家里住了。
我就在八婆的那个棺材旁边打了个地铺,就睡在那儿,平常就看看那个长明灯有没有油了,给它加一点。加完油以后,有的时候我就跟棺材里的大美人八婆,逼逼两句我妈的偏心。
主要是我妈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和人说,阿琴嫂这个寡妇勾引我,然后阿琴嫂不让我去找她了,我很难受很痛苦。
我和我妈吵了一架,然后搬出家来,然后我告诉我妈,我不回来了,我要跟她分家。
最后我妈不知道又去找阿琴嫂说了什么,然后她又让我去她那里睡觉了。
然后我买些糕点回去给我妈,说了几句话,然后我又回家吃饭了。
我妈就一个很瘦小的小老奶,平时谁都敢喷,嘴碎很让人记恨。
但我恨不起来我妈,小时候兄弟两个付不起小学一年级的书费,我爹只会张着嘴说必须要读书,不读书怎么怎么的屁话。
只有我妈用担子担着我们,去河边割青草,一块钱一担卖给养牛家的,筹够了六十块钱的书费。
我妈几乎不会怂,一米五能喷得一米八的低头,只有对上亲家老彪和她名义上的小儿子媳妇,她就很谦卑的弓着身子,所以我和我弟才会对老彪家不感冒。
幸福的日子就是重复的日子,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早上起来去后街帮阿琴嫂生炉子,吃个早点回来,守着香宝蜡烛店到晚上再回家吃个饭,闲下来就折元宝或者扎花圈,纸人很少有人买。
然后入夜去帮阿琴嫂卖夜宵,在她那儿睡觉,估摸着等她有个娃娃,我们就去扯证。
此后的日子,我以为都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结果又有意外出来了。
那个长的像初中生的小道士来找我了,他叫我一声道兄,先送了个酒葫芦给我。
然后说要和我商量一下,以后怎么维护这个镇上的安宁。
镇上原来有十大景之说,就是小道士口中的十大封印,前清时期的铁锁横江桥,被拆了炼钢,还剩下三个桥墩墩。东西南北四大镇门楼,只余下东门和南门的残垣断壁,改做裁缝铺子了。
十去其五,镇上三家玄门利用地理风水改封,十大封印改成五行封印。
大龙潭道观在北,北有黑煤炭,视为火。狮子山寺庙在南,南有狮子溪,视为水。八婆把团街心镇妖阁伪装为元宝蜡烛店居中,中间沟通冥土,视为土。
东方小青山立一祭祀,祭祀青木神龙,由和尚一家出钱维护,视为木。
西方小沙坝立一祭祀,祭祀金戈白虎,由两家道家出钱维护,视为金。
五行立,大魔封。
只是八婆,和尚,道士,大限临头,只能再削弱那大魔爪牙一次,剩下的便交给各家传人了。
我没想到元宝蜡烛店会是什么镇妖阁,还沟通着冥土,难怪我要戴着血眼镜才能走甬道。
镇压大魔,修补祭祀香塔是需要钱的,然后一座香塔高约四丈十二米。现在风吹雨淋,有点年久失修了。
小道士说要筹一千块钱买材料去修,看着小道士穿的是打一堆补丁的道袍,我想了想,还是拿了800块钱给他。
让他先去买材料,过些天我们去小沙坝一起干泥瓦活。
谈完正事,之后我们闲聊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老道士和老和尚也去世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八婆一样,点着长明灯,三年以后可能再次归来。
然后东西两座香塔,和尚负责修一座东边小青山的,然后我和小道士修一座西边小沙坝的。
我想想还是狮子山上面的和尚有钱,小时候我妈带着我们去挂给佛祖漆金身的功德,五十块钱换了碗青菜白米饭吃。
小道士匆匆来了又要匆匆走了,我给他拿了点那个阿琴嫂今早给我送的沙糕和烤干的面包皮,这个面包皮有股烤焦的糖香,很脆很好吃,平常你还买不到,是阿琴嫂特意给我买来的。
他又给我留下了一个腰间的葫芦,原来我以为是大龙潭的山泉水,结果是酒,
谁能想到呢?好好一个初中生的小道士,小小年纪居然喜欢喝酒,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人管。
酒这东西,跟他那幼稚的动作不配呀。
不过,我小酌两口,这酒的味道还真是不错,清冽的口感。
片刻,我喷出了一口老酒,药酒不早说,这狗日的小小年纪,这么辣的酒他受得了吗?尽干缺德事。
白日三天的我一路小跑到后街,不顾街人的诧异的目光,拉着阿琴嫂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