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卡塞尔降临,对某些沉迷于学业的学生来说一天即将结束,但对于大多数混迹于“社交场”的混血种而言,一天才刚刚开始。
诺顿馆亮了起来,那些巨型的落地玻璃窗透出里面的灯光绚烂,带着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也透露出些许上流社会的浮华喧闹。
这座古老的别墅建筑曾是卡塞尔庄园偌大家产的一部分,和庄园的主体相隔较远,因而在那场突然起来的灾祸中幸存。
这是栋古典的欧式别墅建筑,屋顶铺着深红色的瓦片,墙壁贴着印度产的花岗岩,学生会的干部穿着黑色的礼服,上衣口袋里揣着白色的手帕或者深红色的玫瑰花,站在走廊下迎宾。
参会的人均是西装笔挺,诸如杰尼亚之类的西服名牌更是随处可见,门前停着的名车,他们戴在在手上的名表简直都要把“有钱”两个字写在脸上。
路明非和芬格尔肩并肩坐在一座花坛的边上,眺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别墅,从没见过这阵势的前者啧啧称奇:“真他妈臭屁。”
“可不是,按你说的这个趴请了学校两个最大的社团,能受邀参加的不是干部也是里面的老成员,像你这样格格不入的新生恐怕一个也找不到。”
芬格尔双手撑在大腿上,对着远方努了努嘴,:“再说,这不是你组织的?”
两人身上都穿着合身的正装,路明非的西服还是陈莫留下来的,芬格尔那套据他说是压箱底的,穿起来肩宽臂长,他把身后乱糟糟的铁灰长发扎了起来,露出五官额头,配合那德式的灰色眉眼,很有几分蒂尔·施威格的影子。
这个浓眉大眼的哥们同样也是个帅哥。
“天晓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路明非叼着根火柴棒在嘴边上下翘动:“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上次你不是说凯撒准备把安珀馆租下来?那为什么不把诺顿馆租给他?反正我们也负担不起别墅的物业费。”
“这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芬格尔翻了个白眼:“你在自由一日里面赢了他们两家,租了战利品,人家大概会觉得耻辱吧。”
“这我倒是有些想法.....”路明非喃喃地说,又看向了远处的纸醉金迷:“按你给我科普的知识,不是只有凯撒的学生会才会搞得这么.....资本主义吗?”
“狮心会确实很有苦修士的风格,我听说你认知现任的狮心会长?他也是中国人,那张脸一看就是妥妥的禁欲系,连带着狮心会也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不过问题也在这里。”
“嗯?”路明非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脑袋里却想着别的。
“能登上王座的混血种万中无一,昂热建立学院的目的并不简单,但很有可能这就是他寻找成王者的手段之一,注意你的身边,未来的龙王可能就在他们之中。”
“《海底两万里看过没有?”芬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尼莫船长不就是位苦修者?可他一样在鹦鹉螺号里修建收藏室,他本身就是达卡的王子,相比那些出身平凡的同胞,早就见过这些玩乐的才更容易踏上苦修的道路。”
“你说的还挺有道理。”
“学生会的优秀社员可以在社团场馆内拥有自己的房间,二十四小时地暖空调,还有私人厨师和乐队,隔三差五就举办舞会香槟龙虾不限量供应。”芬格尔摊了摊手:
“大趴、香槟澡堂和白色蕾丝舞团,家庭不是大富大贵的新生很容易被这些东西吸引。”
“而从小接受贵族式教育的学生也倾向于进入自己熟悉的环境。”路明非说:“感觉学生会在招生上确实很有优势。”